經過荒塵判斷,他現在如果逃跑的話,幾率很低!天上那千丈範圍的雷擊可不是吃素的。
如果硬要和獨角蟒戰鬥的話——不可匹敵!而自己若是死戰的話——必死無疑!
但,那又如何,與其博求那低得可憐的逃命幾率,還不如拚死一戰!為己,為身後的親友族人,為蠻的意誌!
況且,在見到大牛哥的屍體後,他醒悟了很多,若是自己沒能保護好族人的話,自己的族人就是那樣的下場,若是放由敵人哪怕一線生機,以後都可能對自己重要的人造成不可挽回的傷害!
他,不逃了,不躲了,他要以一個蠻的身份向敵人挑戰,哪怕隻是——以死換戰!
在這一刻的荒塵,失去了很多理智,但他不在乎,蠻需要那些不必要的理智嗎?就是要以力破力,以牙還牙!
“喝啊!!!!!!!”
大聲喝喊著,荒塵雙手持著始終緊握在手的骨刀,繃緊全身,使得原本虯結緊實的肌肉似乎漲大了幾分,看起來充滿了力量感和爆發感,以遠超自身原來的速度,直接向獨角蟒的正麵衝去。
這一刻,他完全失去了理智。周圍的滾滾雷聲,獨角蟒的嘶吼聲,他的大喝聲,餘音陣陣,似要把這片天地淹沒在聲浪中。
從遠處,可以看到,獨角蟒的氣勢正盛,似把這方圓千丈內的一切事物都壓在它的威勢下。
而荒塵和獨角蟒的威淩相比,看起來雖如熒光與皓月般的差別,但實際上卻是氣勢如虹!如乘風破浪般把獨角蟒的威壓從中破開,毫無阻滯如視無物地直接衝向它。
這一刻,風起,雲湧;
這一刻,山似崩,林欲嘯;
這一刻,山中似響起了遠古的號角聲、戰鼓聲、戰歌聲…
整座萬丈大山在這一刻輕顫起來,如同共鳴般,在它周邊的一些群山也輕顫起來,而且如感染般越傳越遠,更遠處的山也顫動了起來。
山顫動的很輕微,很巧妙,很奇怪,荒塵和獨角蟒似乎都不知道。
“嘶吼!!!”
獨角蟒朝荒塵嘶吼一聲,似應戰,又似訴說著什麼,但並沒有如荒塵般互相衝向對方,還是待在原地,也許是吃了前麵的虧,怕了和他近戰,也許隻是不屑,它決定要用剛獲得的新能力,用雷電把荒塵劈成渣渣,化成灰燼!
“喝啊!!!…”
“…嘶吼!!!”
轟!!!!
…
蠻族領地。
鐵木部的某間小木屋內。
一位正用簡單材料做成的筆,低頭書寫著的老者,停下手中的筆,抬起了那蒼顏白發的頭顱,看著某個方向,那裏,雖然是木牆,但他看的,卻不像是木牆。
隻是看了一眼,很快,他又低頭書寫起來。
…
離鐵木部十萬八千裏之外。
蠻王都!
城內的某間古舊的石房內,一位相貌蒼老、發須皆白的老者正捏著手裏的泥人,好似無意般抬起頭撇了某個方向一眼,又低頭專心捏起了手中的泥人。
…
距蠻族領地一千八百萬裏之外。
巫族領地。
某個部落的一間大殿裏,一位臉上紋著五種蟲豸紋身的綠發老者,正用石錐研磨著石桌台上破碗裏的事物。
看他的布置,似在搗藥,一張丈餘長七尺寬的石桌,上麵擺滿了各種五顏六色的花草植被,和一些看起來奇奇怪怪的微小事物。
那些微小事物,有的看起來像是黑色頭發,但看那掙紮扭動的樣子,不像是頭發,細看的話會發現,這根本就不是什麼黑色頭發,而是一種非常細小的蛇類!
有一些事物更是細如塵沙,若不細細觀察的話,很難發現那其實就是蜘蛛…
老者右手一邊搗著破碗裏五顏六色的藥材,左手則一邊在石桌上拿來各種各樣的東西,放進被搗的破碗裏。
搗著搗著,老者又拿了一條小指大小的透明蜥蜴,放進破碗裏,正欲搗下,卻突然停了下來,並把右手的錐子放石桌上,停下手上的活,抬起頭來,睜大那雙本來微眯的眼睛,緊盯著大殿門口外什麼都沒有的黃昏落雪天。
過了一會,老者又把頭低回去,並閉上雙眼,似在沉吟思量著什麼。
良久,他睜開雙眼,目現一縷精芒,似下了某種決定。
站起身來,轉身麵向背後的圖騰,背對著雙手,老者用低沉的嗓音喊道:“來人!通知布置一下,老夫要…見大巫公。”
奇怪的是,聲音並沒有在這個空擴寂寥的大殿內回響,他喊出的聲音像是突然瞬間蒸發了一樣。
但很快,大殿門外飛速馳來一道如鬼魅般的黑影,到達殿內後,迅速左單膝跪下,右手拳頭按地,低下頭,用沙啞低沉的聲音恭敬道:“下王領命!”
說完,又消失在殿內,空擴的大殿又回到了原來的平靜,就好像這個人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
轟隆隆隆…
“進去吧!”
鵝毛大雪天。
在某座非常巨大恢宏的宮殿門前,推開巨大而沉重石門的其中一個高大的門衛,低著頭,用渾厚的嗓音,對著一個綠發老者道。
隻說了這三個字,就再無二話,看也不看老者一眼,又重新擺正自己的身姿,守著自己的崗位。
“有勞了,兩位。”
而老者卻是笑臉相迎,並且拱起雙手,向他們微不可查地彎了下腰,道著謝,雖然這兩個門衛的修為比他低…
道完謝後,老者卻還是站在宮殿門外,任由紛飛的白色雪花落在身上,並沒有邁進去。
整座宮殿占地方圓足有千裏!宮殿頂上沒有任何飛雪,似乎雪無法或不敢落在這座威嚴的宮殿上。宮殿門前上有一牌匾,寫著巫殿二字,此二字看久了似會剝人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