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堅信,平時日子裏做過的小小的善良的事會一點一點積攢,然後再某一個不算太明朗的時候,會還給我一個大大的溫柔。不畏將來,不念過去,如此,安好。原來我們都一樣,不想認識陌生人,不想說不想說的話,不想敷衍,不想改變,隻想生活在自己的世界裏。但生活,最終讓我們學會了很多。陸子昂,阿澤,是時候說再見了……
2000年唐棠十歲從此告別了童年。
葬禮舉行完畢,唐棠和奶奶坐車回到了新華小區。
在這一段時間裏,小區裏沒有唐棠的身影,大家真的感覺有點不習慣。陸子昂每天都會跑到唐棠家門口,按門鈴,發現裏麵沒人才回家,或者在小區大門口東張西望,希望能看到唐棠回來。崔澤那時候已經九歲了,上小學二年級。唐棠不在的這段時間裏,崔澤總覺得身邊缺了什麼,沒有了唐棠的歡聲細語,蹦蹦跳跳的身影,經常給自己講笑話,逗自己開心。
崔澤房間書桌對著窗戶,他每天都會拉開窗簾,看看唐棠出現了沒有。有一晚上,崔澤已經睡了,忽然他似乎聽到了唐棠的笑聲,他急忙拉開窗簾,可是外麵很暗;他又急忙打開房門,跑到樓下,到處尋找,但是唐棠沒有出現。
崔澤的父母平時都很忙,都有各自的工作,崔澤媽媽早上很早起床做好飯就出門了,中午崔澤就在陸子昂家或者唐棠家吃飯,晚上也是,崔澤爸爸常常一個月左右才回來;崔澤不會做家務,不會做飯,讀書日唐棠和陸子昂都會去找崔澤,帶他一起去上學。那時候還沒有校服,於是唐棠每天就會給他搭配衣服。
‘’唐棠,你要回來了嗎?‘’此時此刻陸子昂和崔澤共同的心聲。
第二天一大早,陸子昂一如既往坐在小區門口的長椅上,等待著唐棠回來。過了一會兒,一輛的士開了過來,經過了陸子昂身邊,陸子昂往車子裏一看:是唐棠!陸子昂跟著車子跑到樓下。車子停了一會兒,唐棠和奶奶下車了,好幾天不見,唐棠奶奶明顯有些憔悴,唐棠黑眼圈很嚴重,陸子昂沒有看到唐棠爺爺下車的身影,他已經猜到了很壞的結局。
“唐棠,你……你好些了嗎?”陸子昂小心翼翼地問。
“我還好。”
“待會一起去玩嗎?放鬆放鬆。”
“嗯,好。”
“待會我去找你。”
“嗯。”
說著說著,陸子昂跑去了崔澤家。
“崔澤,開門!”陸子昂連續按了好幾次門鈴。
崔澤打開了門“怎麼了?”
“唐棠回來了。”
崔澤聽到這句話拖鞋都沒換就急忙下樓跑去唐棠家。
“喂!等等我!”
…………
唐棠家的門鈴響了,開門的是唐棠奶奶。“你倆來了啊,糖糖在房間裏,去找她吧,她爺爺去世,幫我開導開導她,她接受能力不好。”唐棠奶奶哽咽地說著。
“奶奶,您別傷心了,我們這就去找唐棠。”一向木訥的崔澤竟先開了口。
“是啊,奶奶,您別傷心了,您越傷心,唐棠心情越不好。”陸子昂安慰道。
說著,二人去了唐棠房間。
唐棠聽到敲門聲,連忙把與爺爺之前的合照藏在被窩裏,慌亂的擦去眼角的眼淚。“那個,你倆進來吧。”
“聽說新華路口那邊新開了家披薩店,走,我帶你去吃。”陸子昂對唐棠說。
“不了,我想待在家裏一會。”崔澤坐在唐棠對麵的椅子上,什麼也沒說,就那樣望著她,他覺得唐棠這幾天經曆了很多,想了很多安慰的話,可是說不出口。
“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想哭就哭出來吧,哭出來就會好受點。”陸子昂對唐棠說,抱住了她。
似乎強大的自尊心始終拗不過現實的打擊,即使在老家呆的那幾天哭了很久,可是心中仍然有千萬苦澀,無人訴說。在那一瞬間,唐棠靠在陸子昂身上,就這樣,哭出來,哭的很大聲,哭聲裏夾雜著千千萬萬的情緒,就在那一瞬間,唐棠不想再堅持下去了,好想,痛痛快快地哭一場。
崔澤嘴中所以安慰的話,都沒有勇氣說出了,說給唐棠聽,他就在那看著,看著唐棠,一切話語都聚集在那個眼神裏。
房間外麵,唐棠奶奶聽到了唐棠的哭聲,自己也堅持不住,也哭了;爺爺的離去,不止對唐棠的打擊很大,還有奶奶;一直被爺爺捧在手心裏疼愛的奶奶,從此也沒了最堅強的依靠。
”其實我心裏很清楚我已足夠幸福,所有的任性和脆弱也隻是想牢牢守住如今擁有的一切。像個孩子一樣,總是擔心有一天會失去那些緊緊握在自己手中的玩具和糖果,如此患得患失,反複無常,於是任性的小脾氣一發作,就果斷將它們都扔得遠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