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隨著他原始的律動,隨著長夜慢慢的過去,他強忍的鮮血終於一滴滴的滴在了雲修羅那雪一樣的肌膚上,點綴了世上最完美的色彩,猶如雪色裏的點點寒梅。

這樣的夜,瘋狂了,絕美了,也淒然了。

一抹光亮,終於掃開陰霾射進這死一樣寂靜的山洞裏時,終於多了分生的氣息。

當雲修羅被晨曦裏的寒冷給凍醒時,腦子出現了短暫的死機。

輕輕的動了動身子,她隻覺全身酸痛無比,好似給車輪輾過一般全身都散架了似的。同時胸口憋悶,整個人好似被一座山給壓著一樣,讓她動彈不了分毫。

半響,她終於緩過了一口氣,緩緩的睜開了瞳眸。

映入眼簾的是墨色的發絲映照下的一顆頭顱,重重的垂壓在她頸畔,怪不得她覺得自己好像被座山給壓著喘不過氣來,原來真有人壓在她身上啊!

隻是?此人會是誰呢?幹嘛壓在她的身上?一時間,她大腦中一片空白,頓時皺眉苦思。

接著昨夜的點點滴滴漸漸地一一滑上心頭,所有迷糊的思緒也逐漸的清析起來,隨著記憶的回籠,腦海中隻回蕩著三個字“覃墨閻”,她的心尖都跟著顫抖起來。

不,事情不會是她想的那樣,絕不是。昨夜的一切一定是她做夢才對,覃墨閻並沒有來,並沒有為她解身上的春毒“銷魂合歡散”,當然也不會中了她身上的血咒,不!那一切都隻是自己的幻境,一定是,絕對不會是真的。

前所未有的恐慌襲來,她抬起纖手想拂開擋在他臉上的發絲,看看他究竟是誰。

昨夜的他一定是自己的幻覺,一定是她把別人當作了他才對。

纖手無聲的顫抖著,緩緩的接近他的臉。

終於,她緊咬著紅唇,已然咬出了血絲,抬起顫抖的手指拂開了那散在他臉頰上的發絲。

她的心,快要跳出了胸腔。

隻是,隨著發絲的拂開,她這才發現,自己的胸前頸項邊全都遍布鮮紅刺目的血跡,猶如條條血河,一直連到他唇邊。不難看出那些鮮血全都是他吐的。

而那張蒼白毫無血色的臉,就是自己不停祈禱不願見到的那一張熟悉的俊顏。

天!是他,真的是他。昨夜的一切不是幻境,不是做夢,一切都是真的。

一顆心,霎時沉到了穀底,無聲的,她的眼睛紅了,有某種不明液體湧上,迷蒙了她的視線。唇瓣已然咬出了鮮血,滴滴滑下,可她卻已然絲毫感覺不到疼痛。

最後,她還是死咬著唇瓣,鼓足了勇氣,纖手緩緩的向他鼻端探去。

心,劇烈的跳動。她緊張得快要窒息。

也就一瞬間,當她的纖手終於探到他鼻端,全身立馬劇烈一顫,小臉刷地慘白,指尖拉動,她已然感覺不到他一點生的氣息。

他……他死了……

這個認知,霎時轟亂了她的神經。腦海中也隻有一個念頭在不停回蕩,閻為了解她身上的“銷魂合歡散”春毒,反而死於她身上所中的血咒了。

他死了!他就那樣死了!

雲修羅突然很想開口大罵,罵這蒼天真不開眼。想她前世遭受愛人的背判,讓她痛不欲生,最後落得個慘死的下場。

而今世,好不容易讓她找到個真心愛她的男子,可為何竟然如此短命。

其實對於她來說死亡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活著的人要遭受這種痛不欲生疼痛和那刻骨的思念。

輕輕的坐起身來,她把已然毫無知覺的覃墨閻擁進懷裏,纖手如視珍寶般的撫過他的眉,他的眼,他挺直的鼻和他完美的唇,眼中更是一片癡迷。

抬指輕輕擦去他唇角殘留的血跡,撫著他那蒼白的俊顏,突然之間她竟然低低的笑了起來。

笑聲在這山洞裏不停的回蕩,她越笑到後來笑聲越響越高,越來越狂,到最後直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但是她還是在不停的笑,隻是笑聲裏沒有喜,隻有無盡的悲切,就連她自己都分不清,笑到最後她不知道是在嘲笑自己,還是在嘲笑這老天磨人的安排。

雖然她在不停的放聲大笑,可是笑聲說卻透著說不出的悲涼。無形中,讓聞聽之人連心也跟著揪緊,忍不住黯然淚下,引人心酸。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在她幾近瘋狂的笑聲中,山洞外突然傳來了讓人討厭的聲響。

“你們聽,那山洞裏麵好像有人,你們快去稟報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