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外麵一片寂靜,似乎風平浪靜了,樸蘭初驚魂未定地動了動身體,發現自己毫發無傷。
而傅驪山,微微蹙著眉,仿佛在承受著巨大的疼痛。
“啾啾,你沒事吧?“傅驪山略顯痛苦的聲音。
“我沒事,不過你,”樸蘭初看看他,因為躲在他的懷裏所以看不到他身上壓著什麼:“你沒事吧?”
“沒事。”他艱難地動了下,廢鐵和鋼筋壓住他根本動不了。“啾啾,你可以拿到手機麼,給劉國辰打電話。”
“我的手機在包裏,可是包。”樸蘭初用手指了下滾落到不遠處的包:“在那兒。”
“那,你可以從你我口袋裏掏出手機麼?”傅驪山的兩隻手都在努力地舉起身上的東西,如果手放下來鋼筋和碎瓦片就會落下來砸到樸蘭初。
“那我試試。”她轉過身,手伸進他的口袋裏掏出了手機,但是她撥了兩個數字後就對傅驪山說:“我蜷在這裏好難受。”
“啾啾,先打電話,等劉國辰帶人過來就可以了。”
“可是,我現在腳抽筋了,難受。”
傅驪山往前麵看去,剛好花房下麵有一個很大的洞,就在他們前方,樸蘭初躲在他的身下很安全,雜物和鋼筋都被傅驪山給撐住了。
“啾啾。”傅驪山用盡全力盡量撐住那些鋼筋:“你從那個洞裏爬出去。”
樸蘭初沒有再說什麼,手裏抓著他的手機就慢慢挪動著爬出了花房。
傅驪山卻動不了,因為那些東西壓在他的身上,如果不撐住的話,可能花房會整個坍塌下來把他埋在裏麵。
他現在隻能看到樸蘭初的一對腳踝:“啾啾,你還好麼?”
“嗯。”她哼了一下。
“啾啾,打電話。”他的背後被壓得很難受,一說話就覺得氣喘不過來,說完這句話就不能說話了。
可是,外麵並沒有傳來樸蘭初打電話的聲音,她那細細的腳踝在花房門口停留了幾十秒鍾,然後就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她要去哪裏?為什麼不打電話?
傅驪山低喊了一聲:“啾啾。”然後就再也看不到她的身影了。
樸蘭初握著傅驪山的電話,一路往蕭家大門口走去,她走的又急又快,仿佛聽不到傅驪山剛才的呼喊聲。
劉國辰打電話來,樸蘭初低頭看了一眼,幹脆將手機扔進了草叢裏。
她為什麼要打電話給劉國辰?她為什麼要救他?
看看現在的蕭家,全是拜他所賜,一個遭遇車禍的借口就可以抹掉一切麼?
樸蘭初開始狂奔,仿佛背後有鬼追她一樣,奔到了大門口突然站住,傅驪山的車停在門口,車裏沒有司機,樸蘭初曾經對他說過不喜歡司機坐在前麵聽他們講話,從此他都是親自開車來接她。
樸蘭初走過傅驪山的車邊,無意地往車後座裏看了一眼。
滿滿一後座的包包,都是她喜歡的香奈兒那個牌子最新推出來的一個係列,上次和傅驪山一起去逛百貨公司,看到這一款,但是沒有一整個係列樸蘭初買東西喜歡把一整個係列買下來,還不喜歡別人跟她撞,沒想到傅驪山真的把海市所有的這個係列的包包都買下來了。
傅驪山對她,無可挑剔的好,卻給樸蘭初一種天羅地網一般的感覺,好到無處可逃。
她撇過頭,往前繼續走,風吹過來抬手撩頭發的時候,發現手上有一滴血,她受傷了麼?拿手蹭一蹭,不是她的血,她沒有受傷。
也是,她被傅驪山保護的這麼好,怎麼會受傷呢?
相反的,傅驪山把她籠罩在身底下,鋼筋全砸在他身上,這血是他的,他受傷了。
樸蘭初停下了腳步,怎麼了,就此心軟了麼?他被砸一下不會死的,傅家人很快就會找來,讓他吃點苦頭也好。
可是,腳像有雙手緊緊抓住一樣,她咬著嘴唇站了一會,終於像決定了一件大事一樣,轉過身向蕭家大宅走去,一邊走一邊掏出了手機。
還沒撥號碼,身後傳來了劉國辰的聲音:“樸蘭初!”他跑的氣喘籲籲,隻要傅驪山不在,他就對樸蘭初直呼其名:“二少呢?”
他上下打量著樸蘭初,隻見她的大衣上沾滿了灰塵,劉國辰敏感地問:“二少在哪裏,出了什麼事情?二少的車在外麵,二少在哪?”
樸蘭初伸出手,朝花房的方向指了下。
劉國辰狐疑地盯著她:“二少為什麼會在那邊?你怎麼在這?”
“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樸蘭初淡淡地說完,就轉身往大門口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