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監控錄像上,有個男人靠近了蕭木葉,似乎的確說過一句簡短的話。
傅驪山覺得自己應該聽錯了:“啾啾,你說什麼?”
“我說,那個男人對我說,蕭小姐,我們傅先生請您過去。”
“傅先生,我哥哥?”傅驪山抿了抿唇:“啾啾,你確定你沒聽錯?”
“我不僅聽到了,還見到了大傅先生。”她的眼睛看著窗外:“我的確暈過去了,但是短暫地暈過去,當他們把我帶進一個房間的時候我已經完全醒來了。”
傅驪山的嗓子幹渴,一瞬不瞬地看著蕭木葉。
“我被帶進了一個房間,那是一個很大的總統套房。那兩個人放下我,對我說,大傅先生在裏麵等我。我說我根本不認識什麼大傅先生,接著,我就看到了他。”蕭木葉把目光從窗外收回來,停留在傅驪山的臉上:“大傅先生,你的哥哥,傅寂山先生,他坐在一張書桌的後麵,對我微笑。他穿著白色的襯衫,係著棕色的領帶,戴著一副無框的眼鏡。”
“我哥哥很少戴眼鏡,偶爾戴。”傅驪山喃喃地說。
“他給了我一張名片,告訴我他是誰。”
傅驪山想起來那天在酒店的房間裏倒出蕭木葉包裏的東西,的確有一張傅寂山的名片。
“當時我神誌不太清楚,意識慢慢渙散,他對我說,蕭小姐,本來我有些事情要對你說,但是看情況你要在我這裏呆一會。”
“然後呢?”
“我就暈過去了,再醒來的時候,就是在衣櫃裏,見到了你。”她終於全部說完了,好像腦子裏的東西被清空了,有種解脫的快感,這些天來,記憶像棉花一樣塞滿了她的腦子。
“驪山,這是我的全部記憶,也是那天在酒店發生的我所知道的所有事情。”
“也就是說,你出現在我哥哥的房間裏,是他請你去的?”
“是。”
“那,你怎麼出現在衣櫃裏,還有你暈過去之後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就不知道了?”
“是。”
事情怎麼會這樣?傅驪山怎麼都想不到,竟然是大哥把蕭木葉帶進房間裏,可是那兩個人他怎麼都找不到,好像憑空消失了一般。
不過,他看著蕭木葉,從蕭木葉嘴裏說出的話,他豈能不信?
天黑了,房間裏沒有開燈,隻有從窗口射進房間內的來自花園裏的路燈的燈光,房間裏一片死寂。
好一會,傅驪山才開口:“啾啾,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大傅先生會跟我說什麼。他為什麼會認識我。你知道麼?”她把目光轉向傅驪山:“你相信我說的話嗎?”
“信。”他站起來:“網上所有消息都沒有了,明天你就可以上學,可以去看瑾霖,生活恢複到以前。”
“嗯。”
“其他的,你什麼都不要管,不要理,什麼人問你什麼,你都不要在意,隻要在我身邊就好。”他走出房間門口:“你先睡一會,等會我把晚飯送進來給你吃。”
“驪山。”
“嗯?”
“你知道誰在我的水果茶裏麵下藥嗎?”
“杜閔。”他說:“是杜閔,啾啾,我遲早會讓他付出代價,但不是現在。”
“驪山。”她又一次喊住他:“薛小姐,不是存心的,請你不要怪她。”
他轉過身,看著臥室裏床上那個小小的身影:“你別管了,存心不存心,隻有她自己知道。”
“薛小姐是個好女孩,你不要傷害她。”
“我了解她應該比你多,啾啾,善良的前提是保護好自己。”他走出門去,輕輕帶上房門。
蕭木葉籠罩在黑暗裏,把被子拉到頭頂。
想起來了,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值得慶幸的是,她沒有做什麼讓她無法麵對傅驪山的事情,可是傅寂山那天找她到底有什麼事呢?
他為什麼會突然死去?
和她有關麼?
她不知道,也想不到。
第二天,她終於可以去上學了,傅驪山送她去學校,下車的時候,他鼓勵地在她的手背上拍了拍:“別擔心,一切和以前沒什麼不同。”
她相信傅驪山的能力,無論他做了什麼。
果然,同學,教授,沒有一個人多問她一句,甚至是眼神都和以前一樣。
校長還親自喊她去辦公室,問她身體是不是完全好了,要不要幹脆給她申請病休假。
他還準備了一份小點心,親切地請蕭木葉吃。
蕭木葉後來還用手機查了一下,網上所有的痕跡都清理的幹幹淨淨,仿佛從來沒有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