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姓劉的先生,據他說是傅家二少的助理,他來給你請的假。”
果然是傅驪山,也隻有他出麵才會有這樣的效果。
一切都很順利,教授待她也和藹可親,其實蕭木葉在學校是沒什麼存在感的,因為她在蕭家和在學校都是謹小慎微地度過每一天,所以教授應該不認識她,可是教授脫口而出就叫出她的名字,還約好晚自習的時候會給她補課。
這一切都是傅驪山的功勞,隻有他才有這樣的能力。
“對了蕭木葉,你住在哪裏?”
蕭木葉沒明白過來:“我的宿舍已經住了別人了麼?”
“哦不,不是。”校長笑著說:“你的床鋪當然還留著,你還是我們學校的學生我們怎麼可能把床鋪給別人住?我的意思是你還住在學校嗎?”
“當然。”蕭木葉回答:“我當然還住在學校。”
“那好,那好,我讓人去收拾收拾。”
“不用了校長。”蕭木葉急忙說:“我自己收拾就可以了。”
“你真的可以?”
“謝謝了校長,我自己可以。”
她的宿舍裏一共住了四個人,其他三個其實蕭木葉不是很熟。
她每天中午要趕去錦霖的醫院去看他,隻有晚上才回來睡覺,錦霖不住院的時候她和錦霖就住在醫院附近租來的房子裏,所以和這幾個同學都不熟。
他們好像早就知道她要過來一樣,宿舍裏竟然打掃的幹幹淨淨。
她的床鋪上也鋪了新的床單,甚至還拉了一張簾子,她的書桌上書擺的整整齊齊,還放了一瓶花。
“蕭木葉,”一個女孩對她說:“歡迎回來,校長讓我們幫你打掃的,還滿意吧!”
“哦,謝謝你們,真的謝謝。”
“別客氣,聽說你生了一場大病,我們幫你也是應該的。”
她挺欣慰,就怕校長的表現太過,讓她的舍友產生反感:“謝謝。”
“別謝了,你生病剛好,先上去躺躺吧!”
她的床在上鋪,她把行李放好就爬了上去。
床好硬,在傅家那張柔軟的大床上睡習慣了,竟然不適應學校的板床了。
蕭木葉暗暗罵自己貪圖享受,輕輕翻了一個身。
舍友的動作都輕手輕腳的,她其實不喜歡這樣的感覺,她們都是平等的,不需要這樣做。
睡了半天也睡不著,今天也沒有課,她就去了學校的後山。
每年這個時候,她想給父母掃墓隻能去學校的後山,她不知道媽媽葬在哪裏,隻知道是在東麵,隻能麵朝東方給她磕幾個頭。
爸爸葬在青鬆墓園,可是繼母每年拜祭都不帶她去,說她是掃把星,身上容易沾著不幹淨的東西,去了墓園就會把不幹淨的東西帶回家。
她記事之後就沒有去真正地拜祭過父親,隻能找個地方遙遙地磕幾個頭。
後山的山坡上長了很多百日草和虞美人,它們都是野花,很好生長,但是非常美麗,各種顏色都有,春天盛開的時候很多外校的人都過來賞花。
這裏說是學校的後山,其實是在學校的外麵,所以花期的時候很多人來賞花。
她每種顏色摘了一朵,用草葉係成一捧,在相對偏僻的山腳下找了個地方放下花,然後跪下來磕了幾個頭。
其實她已經忘了媽媽長什麼樣,她隻記得媽媽喊她啾啾時的細聲細語,像最和煦的春風。
她突然想起在溫泉山莊的山上傅驪山叫她啾啾的情形,她的心揪成了一團。
怎麼回事?怎麼有的人不過相處短短的時間,卻像是在心裏紮了根,每到想起的時候,那根就往心裏生長,很痛很痛。
磕完了頭,她坐在草地上,看著天空中的太陽往地平線下一點一點挪下去。
天黑了,天空中太陽的紅色完全消失了,在山腳下完全沒有路燈的地方一下子就變得漆黑。
她很害怕,卻不想動,抱著膝蓋縮成一小團。
今天似乎很長很長,她去過很多地方,做了很多事情,了解了很多東西,可是一天時間才過去。
今天早上還見過傅驪山,可是似乎像是上輩子的事,久遠到上個世紀。
她要振作起來,好好讀書,畢業找工作,希望錦霖的身體能夠變得像以前一樣好,不用再住院,她努力工作供錦霖讀書,這就是她目前最單純的願望。
天越來越冷了,四月天,白天豔陽高照的時候還很暖和,現在沒了太陽風一吹來冷得她發抖。
她本來穿的就少,穿了一條棉布的裙子,外麵套了一件白色的針織衫,她白色的衣物居多,大多數是蕭婉芳她們不要的,她也偏愛白色的衣服,於是就在她們不要的衣服裏找了些白色的,無論怎麼過時,白色的總是不太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