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木葉在冷颼颼的風中漸漸醒來,不知道為什麼,她莫名其妙地睡著了。
她躺在木地板上,但是木地板卻像是下麵有冰塊一樣,冷到刺骨。
她爬起來,環顧著四周,這是一個裝修的很古樸的房間,房間很大,房內有一張雕著花的古董黃花梨木的大床,大床的旁邊是梳妝台,鏡子還是銅鏡的,還有木質的臉盆架和雕花的大衣櫃。
每樣家具都異常精致,隻是感覺非常非常冷,似乎到了地獄的感覺。
大床上似乎有人,她壯著膽子往大床邊走過去。
走近了,一個男人躺在床上,穿著白色襯衫,身上蓋著一層薄薄的被單。
他很英俊,麵容很柔和,隻是有些僵硬的感覺。
蕭木葉輕喚了一聲:“先生,先生。”
床上的男人沒有醒來,她又喚了好幾聲:“先生,先生?”
男人不但不答話,而且他躺在床上的姿勢很怪異,平躺著,筆直筆直的,動也不動一下。
寒意從蕭木葉的後背爬上來,她覺得自己的汗毛孔都張開了,她抖抖索索地伸出手,輕輕在男人的臉上觸了一下。
冰冷的!
“啊!”蕭木葉驚叫著往門口跑去,使勁拉著門,可是門好像被鎖住了,她拉了幾下也沒有拉開。
那,躺在床上的是個死人!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這裏是哪裏?為什麼會有個死人?
蕭木葉緊緊抱著自己的膝蓋,把腦袋埋在她的臂彎裏。
她怕極了,從來沒有這樣直麵過死人,這是人生第一次,而且還被鎖進了一個房間裏。
為什麼?是誰,為什麼要這樣做?
對了!她想起來了!
剛才在酒店的房間裏,差點要掐死她的一個男人,那個高個子的,眼神狂躁而陰鬱的男人!
她拍打著門哭喊著:“先生,先生!求求你,放我出去!求求你!”
可是,除了她的哭泣聲還有拍打門的聲音,就再也沒有別的聲音了。
蕭木葉哭著哭著,身體裏一點力氣都沒有了,她靠在門上,癱軟不能動了。
她就這樣不知道呆了多久,終於從外麵傳來了腳步聲。
這裏好像是一個小木樓,皮鞋的底部敲打在木質樓梯上。
蕭木葉立刻又拍打著房門,朝門外喊著:“放我出去,求你們了,放我出去吧!”
腳步聲在門口停下來,透過門的縫隙,能看到一個陰影蹲在門口,蕭木葉抓著門把手,乞求地喊:“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想起來了麼?”一個熟悉的聲音。
就是剛才那個在酒店房間裏的男人!蕭木葉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樣:“先生,先生,求您放我出去。”
“那,現在想起來什麼?說來聽聽。”男人不緊不慢的聲音。
他到底要讓她說什麼?
蕭木葉慌亂地想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門外的男人似乎不太耐煩。
“既然你還沒想起來,那就再給你一點時間。”
“不,不!”蕭木葉害怕極了,天知道剛才那幾個小時她是怎麼渡過的,她從小就害怕黑,害怕一個人被關在某一處,因為,她小時候有無數個夜晚都被一個人關在一棟小樓裏,想起來就不寒而栗。“我想一想,我想一想!”
傅驪山蹲在門外,目光冷颼颼地看著門縫裏。
“我,我叫,我叫。”蕭木葉拍著腦袋:“我叫蕭木葉,今年二十歲。”
傅驪山的唇角動了動,不是記不起來,隻是方法沒用到而已。
“很好,然後呢?”
“我今年大二,文學係。”女孩慌亂的聲音傳來。
“很好,再然後呢?”傅驪山循循善誘。
“我有兩個姐姐,一個弟弟,一個,”她聲音越來越小:“一個繼母。”
這是豪門標配。這些不用她說,劉助理早就查的清清楚楚,傅驪山要知道的是,誰讓她去酒店的房間,還有為什麼大哥會在那個房間裏。
“接著說。”
“接著說,接著說。”女孩聲音在發抖,她在門裏轉著圈:“我今年二十歲,大二,文學係。”
傅驪山慢慢不耐煩了,站起身:“你說過了,既然還想不起來,你就繼續慢慢想吧!”
“不,先生,先生,我不知道您要我說什麼,我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大學生,先生,先生!”她拚命拍著房門,但是門外已經沒有人在了。
她絕望地聽著那個皮鞋敲擊地板的聲音漸漸遠去,人滑落在地板上。
狂風大雨一天都沒有停歇,不知道現在幾點了,她身邊沒有手機,也沒有手表,當然,也從來沒有人關心她有沒有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