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試和會考都是三年一次,同時舉行,隻是發榜有先後,會考晚於會試,相當於讓新上任的官員來挑自己合意的助手,當然隻能在考試合格的人中挑,沒被挑中的隻能等下一次再考。

掌握這些信息後,黎雨馨幾乎是立刻決定參加會考,她可不想當官,當官的責任大事情多,一般都要拉幫結派,這些她都不擅長。當官差就不同了,天禧國實行的********政策,官差的薪水豐厚,養家完全不成問題,又是個鐵飯碗,而且據她多年看電視劇的經驗,這衙門裏並沒多少事可做,是吃喝打混兼養老的最佳場所,而且當公務員是她在現代社會就有的理想。

下一次的會考就在明年四月,還有九個月的時間可以準備。

黎雨馨以前是學財會的,自問考算科應該沒問題。她本來就芝麻大的字識得一飯碗(畢竟還有很多繁體字隻會看不會寫,太大的容器盛不滿),上次翻了下老師帶來的“高深”的算學書,最難的也不過是簡單的立體幾何而已。雖然黎雨馨是那種典型的應試教育下的產物,學過的東東考完就忘,不過畢竟有些基礎,她那天隻是隨意看了兩個例題,就能解出後麵不少的習題了。

現在主要要攻克的是寫字這一關,寫一手漂亮的字是考場獲勝的關鍵,字漂亮,閱卷的考官就會手下留情,通過的可能性大大提高。但黎雨馨隻在小學上大字課的時候抓過幾天毛筆,寫出來的字慘不忍睹,如何能在考前練出手漂亮的字是今後生活學習中的重中之重。

盡管黎雨馨拚命隱藏,但李秀才還是覺得她聰慧過人,識字的速度驚人,練字也很認真,李秀才幾乎時時都看到黎雨馨在練習當日所學的生字,能教得如此上進的學生,李秀才深感欣慰,不止一次地在黎老爺麵前誇獎雨馨,稱她秀外慧中是可造之才,將來必能在會試中嶄露頭角,成就一番大事業,自己有幸能當她的授業恩師也是如有榮焉。聽得黎老爺樂得合不上嘴,雨馨若真能當個小官,黎家的層次可算是大大的提高了,直接進入上三流。這個世界也將人分為三六九等,再如何富有,商賈畢竟還是升鬥小民,社會地位並不高。

其實黎雨馨隻是看老師的字寫得漂亮,拿來當範本練習,而且除了識字。練字再看看算術書,別的她都沒打算學。

這天李秀才覺得近一個月來黎雨馨的字也識得好些了,該教她吟詩做對了。黎雨馨一聽當場一個頭兩個大,她哪會這些個呀,頭暈腦漲地聽老師講解完那些平平仄仄對仗工整,還是七竅通了六竅——一竅不通。看著黎雨馨一臉聽天書的表情,李秀才溫和一笑,“不急,咱們從最簡單的三字對聯開始好了。”

“山有色。”雨馨想了想,這個還簡單,於是對道:“水無聲。”

“竹下風。”

“山前石。”

李秀才立即稱好,黎雨馨心道叫僥幸僥幸。

後來逐漸加字,黎雨馨就疲於應付了,李秀才一想剛開始學能這樣也不錯了,就下課回家,臨走之前要求黎雨馨自行對兩副五字對聯出來,明日交給他看。黎雨馨苦著臉應下,心想自己隻記得幾副過年用的喜慶對聯,實在不行,就剽竊些名句算了。

斑竹的簾子擋住了午後的熱氣,黎雨馨有氣無力地趴在書桌上,不斷地唉聲歎氣,文清挑了門簾進來便見到這幅場景。自從小姐上次醒來之後,一直是樂觀又自信的,這還是第一次看到她發愁。文清早已對雨馨情根深種,一切都以雨馨的需要為需要,以雨馨的快樂為快樂,看她發愁自己心裏也不好過,忙關懷地問道:“小姐是為何事憂愁,奴雖無才,但說出來給人聽聽,自個兒心中也能舒解些。”

黎雨馨嘟嘟囔囔地說:“我哪知道古代還有家庭作業的啊。”

“小姐您說什麼?”文清沒聽清楚。

黎雨馨坐直身子,嚴肅地說:“老師要我寫兩副五字對聯明日交給他看,可我寫不出,就這樣。”

“原來是這樣。”文清了然,想了想後羞澀地說:“如果小姐不嫌奴粗鄙,就由奴來出上聯,小姐來對下聯,不就容易得多了麼?”

“不會不會,怎麼會嫌你呢,文清你會對對子啊?”

“嗯,原來在家裏跟爹爹學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