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6年年底,上海交響樂團實行音樂總監製,陳燮陽擔當首任總監,成為新中國文化發展史上第一位文藝院團的總監。陳燮陽表示,音樂總監主要負責藝術,他沒有更多的精力來管行政,行政應該是經理部門的事情,這樣分工就很明確,總經理負責籌錢、發工資、定合同等行政事務,音樂總監負責音樂家的聘用、音樂季的策劃以及擔任指揮任務等。
2004年6月,為慶祝上海交響樂團建團125周年,陳燮陽指揮上海交響樂團在柏林愛樂大廳舉行慶典音樂會,登上了國際舞台,並收獲巨大成功。“我們在柏林愛樂大廳演出的前一天是柏林愛樂的音樂會,演出的後一天是維也納愛樂的音樂會,世界兩大名團將我們夾在了中間,這樣的安排讓我出了一身冷汗。好在我們演出的效果非常好,我返場了5次,德國觀眾的熱情到了沸點,讓我非常感動。德國主辦方說:這種盛況,隻有柏林愛樂、紐約愛樂的演出時出現過,除此之外,就是你們了!”
能夠在世界古典音樂中心的柏林打響上海交響樂團的名氣,讓陳燮陽很是自豪。在他看來,對指揮而言,其真正的本事,就是站在指揮台上把樂隊訓練成一支高水平的樂隊。
75歲不言退
誓把中國交響樂推向世界
幾十年來,陳燮陽的指揮涉及麵很廣:民樂、交響樂、歌劇、芭蕾舞、合唱等,與其合作過的作曲家、音樂家名單,更是中國當代交響史的縮寫。中國第一代指揮大師李德倫曾有感於他指揮中顯現出來的獨特氣質與氣勢,給予了很高評價:“他是我國當代最有才華的指揮家之一。”
“別的我也不會,我隻會音樂。” 陳燮陽說,音樂之於他,既是職業,又是愛好,音樂讓他獲得了此生的實現感,“我要用畢生精力把中國交響樂推向世界。”而在這個中國夢裏有兩個音符,一個是中國交響樂,一個是中國民樂。
1998年春節,陳燮陽指揮下的中央民族樂團在奧地利實現了“破冰之旅”,首次將二胡、琵琶、嗩呐、古箏、笛子等中國民族樂器介紹給歐洲觀眾,拉開了維也納金色大廳“中國春節民族音樂會”的序幕。
“西樂中奏”也是陳燮陽擅長的一種創新方式。在維也納金色大廳,新年音樂會返場的必演曲目是《拉德茨基進行曲》,陳燮陽琢磨著要給這個老節目加點中國味道,“中國民樂與外國音樂的‘味道’差別很大,輕、響、快、慢節奏不同,傳統民樂的獨特韻味隻可意會不可言傳。”他把京劇裏的鑼、鈸等打擊樂器加入到了交響樂裏,讓《拉德茨基》帶上了濃濃的京韻。“民族的,才是世界的。”陳燮陽以對中國民族音樂的熱愛,將中國特有的民樂送上了世界之巔。“其實,外國觀眾並不熟悉我們的民族音樂,但他們的音樂素養很好,覺得這樣的變化非常新穎,所以反響非常好。”
近兩年,陳燮陽的思路愈加開闊,不拘一格,甚至將周傑倫的流行歌曲《菊花台》也改編成民樂作品,由民族管弦樂隊演奏,收效甚好。
談起目前我國交響樂發展的屏障,陳燮陽認為,一是經費有限,二是人才難得。“在經費方麵,舉例說,香港交響樂團每年一億港幣還不夠,因為他們工資高。上海交響樂團一年預算800萬元,另有其它項目的收入,一共有1000多萬元。團員工資的60%是國家發的,其它自行解決。在我國一個大樂團,一年需要2000多萬元才能維持下來。說實話,這點經費,能堅持到今天,並保持這個水平,很不容易。而現在從事音樂的年輕人,受到外界太多的誘惑和幹擾,很難認認真真、踏踏實實地搞藝術、搞創作,人才難得。”
今年已經75歲的陳燮陽回望自己的大半生,一切都與音樂有關,站到指揮台上,背對著觀眾的時刻,是他最沉醉最快樂的時刻。“很多指揮家都是指揮到死的,除非業務或身體原因不行。”對於音樂,對於指揮,陳燮陽始終葆有生命的純真,站在指揮台上的他凝重而堅毅,他在一次又一次刷新個人藝術生涯中,也在刷新中國音樂史的紀錄。
責任編輯 王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