佚馨腳步微頓,沒有回頭的淡淡說道:“我來隻是在提醒你,我對於這座城池的掌控,如果你還抱著以前幼稚和任性的想法,我保證你絕對會付出血一般的代價。”
聽著佚馨淡然但是卻帶著無與倫比的說服力的話語,惑螭一笑,說道:“哦?是嗎?我這人有點笨,你的暗示我一句也沒聽懂。怎樣才算血一般的代價呢?”
“你一定會死。”
惑螭沒有再耍貧下去,他頓了一頓,說道:“我們之間確實該有一個了結。”
“說吧,你打算怎麼了結。”佚馨收斂著所有情緒,找了個位子坐下,這在談判中使對方無法察覺佚馨的底線,項成邊看邊學著。
“一筆勾銷,但我有個條件。”
“你有沒有弄清楚,從當初到現在,我從不欠你什麼,哪怕你被降職,也是自作自受。你哪來的臉和我談條件。”佚馨微怒之下吐了個槽,語氣也沒剛開始那麼好了。
“既然是恩怨兩消,自然要互惠互利。你不妨先聽聽我的條件,再說也不遲。”惑螭擺擺手,示意佚馨消消火。
佚馨深吸了一口氣,平複了一下心情,點頭讓惑螭接著說。
“你要不要讓這位小兄弟回避一下,接下來的話題……”惑螭指了指項成,對佚馨說道。
“接著說,這裏沒什麼是他不能聽的。”佚馨揉了揉眉心,說道。
惑螭轉念一想項成跟了她那麼久,應該是知道這個秘密的。就接著說道:“你不會老。”
佚馨和項成看了他一眼,沒太大驚訝,這麼多年佚馨也總算發現了一些事情:她被剝奪了衰老的權利。
這對佚馨來說不太是好事,因為至少她得為玄衣男子賣命。
惑螭見佚馨和項成沒有太大反應,神色略略一變,說道:“我想要長生。”
佚馨幾乎不假思索的就拒絕了:“不可能。”
“為什麼?我對天起誓,若我長生之後,事事絕不與你為敵。”
佚馨搖了搖頭,說道:“不是我不想,而是我不知道該怎麼把這種詭異的能力交給別人,否則項成此時肯定有了這種能力。”
“我知道怎麼做,把你的血給我,你知道這十年來我為什麼變化這麼小嗎?是因為當年我在法場射中了你一箭,我嚐了那上麵的血,之後我就異常痛苦,這種痛苦持續了一整天之後,我在十幾年間發現我衰老得特別慢,要想完全不衰老,我需要你的血。”惑螭目光灼灼的看著佚馨,說道。
佚馨先是毛骨悚然,她的血也嚐,他是有多恨自己這張臉啊(因為一切的起源都是她這張與醫家祖師爺一模一樣的臉),隨後搖了搖頭,說道:“這種力量不是憑我就有資格授予的,至少我擔當不起。”如果自己的行為成為改變曆史發展的根源,佚馨想那名玄衣男子恐怕不會樂意看到。
“看來你沒有合作的誠意。”惑螭搖了搖頭。
“你以為你真的值得讓我冒著危險助你長生?若是真的這麼容易,這世上可還會有生老病死?別太把自己當成個人物。”佚馨拍拍衣袍,竟然準備走人。
“你就不怕我把他的秘密泄露出去?”惑螭指了指項成,威脅道。
“有些人你惹不起,有些人的底線碰不得,我最恨別人威脅我。我們之間沒什麼可談的,你最好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你這一城守軍,能否擋住我八千的江東子弟。下次見麵,你若還是不知死活,我們中間,必定會死一個人。”佚馨徑自向外走去,留下一句輕飄飄的話。
項成看了惑螭一眼,說道:“下次見麵,若是你敢與她作對,我必取你項上人頭。”之後也快步跟上佚馨。
大廳裏的惑螭正想發怒之時,背後無聲無息的出現了一道黑影,用低沉的嗓音問道:“你想長生?”
……
看了看天色,佚馨心中總算出了一口惡氣,從當年的被一味追殺,到今日的具備實力威脅,以及一言不合就掀桌子走人的氣勢,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啊!
哼!天道有輪回,蒼天饒過誰。
轉身等到項成趕上來,佚馨才轉身進入馬車。
“既然沒談攏,你不殺了他?”項成問道。
“暫時不殺。”佚馨說道。
“隨你。”項成一反常態的冷淡下來,開始打坐。
佚馨驚訝於項成的變化,說道:“如果你想他死,明天我就除去他。”
項成搖了搖頭,無動於衷。
佚馨盯著項成良久,隨後錯開眼神,看向窗外。她總覺得今晚的項成很不對勁。
是因為那個人嗎?佚馨暗自思量著。
車廂裏一片寂靜,縷縷藥香彌漫,經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