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懷機心(1 / 3)

流素心神不寧,回了明德堂就命洗浴更衣,泡在浴桶裏方覺得全身寒冷,一直哆嗦。

冰鑒伺候她沐浴,見她這樣不禁嚇一跳:“小主這是怎麼了?”

“冰……冰鑒……”

“小主,慢慢說話,到底怎麼了?”

流素顧不得身上盡濕,抱著她便是一陣痛哭,才斷續將今天的事說了一遍。

冰鑒臉都白了:“小主,她們這樣對付你,遲早會查到你在納蘭府的事,你跟奴才說實話,你和爺有沒有……”

“沒有,我沒有!”

“可是有年中秋,你們倆……”

流素無力地搖搖頭:“可是我們仍是守住最後禮防的。”

冰鑒鬆了口氣:“謝天謝地。惟今之計,小主想要皇上徹底去疑,隻有一個方法。”

流素猛抬起頭:“你要我向他獻身?”

“小主,隻要皇上知道你是清白之軀就行了……”

“不行!”

“小主你不是已經決定要做皇上的女人麼,那這是遲早的事。”

流素果斷地搖搖頭,她不能讓這件事破壞她的全盤計劃,何況此時獻身無異於急著表白開脫,玄燁怎會不明白?隻是玄燁在這件事上終究有多深疑心,她根本無法得知,也許今天是去了疑,可他日回想起來,再一想當年出巡金陵之事,不免想到她和納蘭性德交往過密,那時候更不堪設想。

東妃李嬪對納蘭府的情形並不了解,但僅憑一幅繡像已經追查到她是出自納蘭府,這已經是很不妙的一件事。她們掌握的應該僅僅是從謝流波那裏逼問到的一些簡單瑣事,從納蘭家三兄弟的年紀上推斷或者說直接是想構陷流素和納蘭氏兄弟的私情,她們沒有懷疑納蘭性德的原因可能一來是他倆年紀相差較大些,二來是納蘭性德已娶妻納妾生了兒子,可疑處要少些。

不過這件事雖然陷害她不成,但到底埋下了禍根,流素時時都要提防自己的過往被人翻出來,不禁閉上了眼,一時苦無對策。

“小主……”

“如果隻是說清白,我入宮時已有嬤嬤驗過身,皇上是不屑在此事上要我獻身驗證的。何況我怕他要的不止是人,還有心。”

“心?”

流素慢慢轉向她:“人心是最看不透的東西,可這世上,偏偏有人奢望能得到別人的心,你覺得,可能嗎?”

冰鑒呆了半晌:“奴才不知道。”

流素冷笑一下:“別人我就不知道,但我已是個無心之人,他到哪裏去得到我自己也找不回的東西?”

她在浴桶中已泡了一陣,終於慢慢安定下來,深吸了口氣,直起身從桶中出來。冰鑒拿起紅綃給她裹上,室內熱氣蒸騰,炭火在四角燃得正旺,氤氳的水汽和出浴的美人,恰是一幅美絕人倫的畫卷。

流素轉出屏風,驀然見到玄燁站在內室中,不禁呆住。冰鑒跟著出來,慌忙下跪。

流素這才省了神,想要下跪,可濕透的紅綃緊貼著身體縛手縛腳,一亂之下非但沒行得了禮,反倒身子一斜往旁邊摔倒。

玄燁快步搶上,將她橫抱在懷中,低笑一下:“美人出浴,竟教朕不慎撞見,這算是巧合還是天意?”

冰鑒見此情景,悄悄退下,心中栗六,並不覺得喜慶。出了門看見冰瞳一臉慌亂的樣子站在院子裏,怒道:“皇上何時來的,你竟不通報一聲?”又見小順兒傻呆呆站在那裏,氣不打一處來,甩手一耳光:“你竟也是個呆的,兩個人在這裏都不說話!”

好在玄燁的神情並沒有聽見她倆說話,否則的話白綾三尺那是輕的,保不齊要死無全屍。

冰瞳顫聲道:“我才從小廚房出來,並沒有……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