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官女子(2 / 2)

流素自己則少往各宮走動,偶爾會去惠嬪那裏請安,日常走動隻是去永和宮,並沒有人留意她在程官女子那裏走動較頻繁,到底一個失寵的宮嬪和一個從未得寵的宮嬪,其實是不引人注意的。

這樣的日子很是平靜地過了有半年,流素的藥裏仍有問題,她也不追查,隻對外宣稱自己越發神思倦怠,食欲不振,佟妃有時關注,讓林石保給她請過一兩次脈,覺得與岑蘇海所言出入不大,雖岑蘇海好像對流素的孱弱誇張了點,但醫者之間本來就不可能完全統一,也不足為奇。

流素和程官女子越發熟稔後,更斷定她不可能是害死榮嬪長子承瑞的凶手,至於那小鄂子倒也見了兩回,雙眼太過靈活,透著機詭,亦非善類。有時對程官女子都敢頂嘴,她也懶得計較,看起來就是毫無生機活力的樣子。

這半年來,榮嬪仍是盛寵不衰,而這女子也著實能生,康熙九年承瑞夭折,第二年她的二子賽音察渾出世,大約合該她命裏無子,這個孩子竟在十三年正月又夭折。十二年即流素等入宮前五月才生了公主榮憲,這會子竟又有孕,與皇後月份差不多,算算也該是今年出生。與她相比,甚至比她更得寵的槐貴人倒沒她這樣幸運,始終沒懷上。大約也與年齡有關,槐貴人到底才十七。

賽音察渾的夭折對榮嬪而言打擊很大,當時玄燁子女尚少,成活的隻有一子一女,即胤禔和榮憲公主,玄燁對此也深感悲痛,但死生不由人,即便他是皇帝也隻有徒然。

此外懷有龍裔的還有今屆選秀的長春宮答應兆佳氏和鹹福宮常在張氏。

兆佳氏是所有侍寢新人中最不受皇帝待見的,入宮後僅侍寢一次,居然就有喜了,琳答應和明答應都嫉妒暗生。張常在是皇帝身邊的舊人,本是玄燁早年就侍候在他身邊的宮嬪,康熙七年生下皇長女晉為常在,但僅三歲即殤。她出身低微,亦不得寵,念及皇長女,玄燁偶爾會去看她,不想也能有喜,這令許多寵妃都鬱悶不已。

不過這二人的孕事偏夾著和皇後榮嬪一起,雖然有喜的嬪妃難免多些照應,可玄燁的關注早被那兩位吸引去,得閑的時候還想著要看看貌美如花的槐貴人和柔情似水的李嬪,十天半月也不見得會去看她們一眼。這對她們倒也是好事,皇帝的精力不在她們身上,**嬪妃的敵視目光自然也就懶得落在她們身上,論出身論寵幸,她倆即便誕下皇子也不會對其他人的地位造成太大威脅。

皇後的肚子越發見長,有時走路也覺得勞累,時常免了眾妃嬪請安,玄燁不免對她和榮嬪多關注些,多少冷落了槐貴人,至於惠嬪董嬪則一個月也見不到玄燁兩三麵,其餘位份低的貴人答應基本就終日賦閑了。

前朝事務繁忙,民生國計未定,吳三桂去歲末正式起兵造反,殺巡撫朱國治,自號“周王天下都招討兵馬大元帥”,令部下“蓄發,易衣冠”,可笑的是此人在矢忠新朝三十年又,又扯起反清複明的旗號,還裝模作樣在桂王陵墓前大哭,並發布檄文,指責清朝“竊我先朝神器,變我中國冠裳”,並聲稱要“共舉大明之文物,悉還中夏之乾坤”。

吳三桂鎮守滇中十四年,叛亂又蓄謀已久,廣東平南二藩和吳三桂在各地的黨羽紛紛響應,表麵看來他自以為穩操勝券,卻不知玄燁對他的複明口號嗤之以鼻。

玄燁夜夜留宿乾清宮,常在南書房召近臣商議平藩事宜。提到吳三桂的反清複明,他不禁哈哈大笑:“這人當真好笑,將天下人當成股掌間玩物,總以為有個由頭就可以興起叛亂了!陽先生,你以為呢?”

陽笑日常侍奉在側,群臣在時從不發表任何言論,玄燁也隻在私下問他這些問題。

“吳三桂先倒戈,再反複,這種無常小人隻會令有識之士看輕,依奴才愚見對皇上是百利而無一害,天下反清叛黨也不會為他扇動。”

“那依你之見呢?”

“尚可喜老邁多病,隻想頤養天年,不欲與吳三桂合流;耿精忠態度不明,從他私下與吳三桂的交往來看,應是偏向吳三桂較多。應下詣削爵,囚禁他弟弟耿聚忠,同時加以勸說。”

玄燁點頭:“你說的正合朕意,隻是有個人……”

“吳應熊留不得。”

“明珠也進言要處死他,可朕思慮他是和碩額駙,終究是朕的親姑父……”

“皇上,當斷不斷,反被其亂。”

玄燁一揮手:“朕先斟酌一下。”

朝堂上兩派又起爭端,索額圖一黨認為明珠黨同意撤藩引發戰爭,進言賜死明珠,玄燁一意維護才按下事端。朝政如此繁忙,對**越發關注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