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燁眼前一亮,漸生笑意。
“其實皇上,鼇拜活不了多久了。他雙目被香灰所迷時,奴才已看出他罩門所在,一掌切下,破了他的橫練功夫,怕他也挨不了多時了……”細想鼇拜生平毀譽參半,陽笑竟有一絲惋惜之情,隻是絕不能在玄燁跟前露出。
午門大開,守門侍衛迅速被撤進去,迅速但有序地換上一批新人,從門內可見禁苑內隱約可見一列列禁軍侍衛在急速行走換崗,估計在進行侍衛隊調動撤換,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宮內發生了大事。
納蘭性德本抱膝坐在一邊盯著城門,束手無策,忽見城門洞開,曹寅臉帶血汙卻滿是笑容出來,便一躍而上。
曹寅見了他先是一愣,繼而臉上笑容一沉:“你倒好,竟在這裏看熱鬧!”
“看什麼熱鬧,裏頭情形如何,快帶我進去麵聖。”
曹寅又盯他一會,甚不是情願,似乎有所質疑。
冷不防角落裏一個小姑娘叫道:“我表哥在這裏等了幾個時辰了,都快石化了,他不是故意延誤時間的,是我耽誤了他。”
曹寅瞪大眼,瞥見一個八九歲的小姑娘,雖略顯得麵黃肌瘦,卻精神甚好,一張瘦瘦削削的小臉,綴著雙亮如點漆的星眸,即便衣著簡陋,秀發有些散亂,依然是個美人胚子,不禁更是疑惑:“這是……”
納蘭性德卻直推著他往午門走:“快帶我進去。”
“你要進去,自己不會遞牌子,竟要我帶。”
“我能遞牌子還用在這裏守候這麼久?門外侍衛早換成了訥莫手下,關閉了午門、神武門……”
“啊,怪不得……”禁苑內也是一片混亂,曹寅隻顧專心對付鼇拜,還不知曉全局。
“仇叔,表哥什麼時候出來?”
“……不知道。”仇叔第十三還是十四次解釋的時候,已經有氣無力了,心想這表小姐年紀雖小,嘴真夠碎的。
“仇叔,我餓了。”
“哦……”轉眼一塊餅拿過來。
“仇叔,我渴了。”
“哦……”轉眼一碗茶端上來。
“仇叔,你真是好人,你也不累不餓麼?”
“我們做奴才的,在主子跟前不會有說餓和累的要求。”
流素怔在那裏,原來她現在也算是個主子麼?僅僅是這樣親戚身份的主子,仇叔在她跟前也是畢恭畢敬,不敢有絲毫怠慢,可見封建等級製度有多森嚴。她看著仇叔站在那裏已經有很久了,納蘭性德進去之後他一直朝宮門方向看著,站姿幾乎沒什麼變化,感覺就是最訓練有素的軍人也不過如此,何況一個老家人。
“仇叔你坐一下吧,吃點喝點,我不會告訴表哥的。”
仇叔這才轉臉看了她一眼,露出一絲和善的笑意,搖搖頭:“老奴沒事。”
“可是你這樣我不會安心的,我們一起坐在這牆根等他好了,順便聊幾句行麼?”
“老奴遵命。”
“……”連坐下吃東西也要遵命,流素默默汗了一會道:“我表哥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