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額圖初見兩人相鬥,不禁一呆,驚詫萬分。
那邊黃海赤手空拳使不上勁,索額圖叫:“接刀!”甩了鼇拜繳上的佩刀過去。
黃海接住,劈手便刺,趁鼇拜應付陽笑的空隙刷一刀竟中了他肩頭,但聽得金屬之聲鏗鏘,竟未傷分毫反彈回來。黃海一個踉蹌,驚見佩刀上已有些微卷刃。
索額圖心中一寒:“皇上,這鼇拜逆賊太過厲害!”
“誰說不是,快想辦法!”
那邊曹寅退出戰局,眼珠亂轉,想找件趁手兵器,可見武功比自己高的黃海一招擊中,不過如此,心想即便有了兵器,也絕傷不了這廝,可該如何是好?目光一轉,見香爐翻倒大殿一側,香灰撒落滿地,不由眼前一亮。
玄燁注意到曹寅越走越遠,心裏還納悶這小子關鍵時刻怎麼耍起花槍來,卻見曹寅彎下腰去滿地一抓,撈了滿滿兩捧香灰來,登時明白究裏,暗讚:“還是這小子機靈滑頭!”
曹寅慢慢掩近,忽然叫了聲:“弟兄們,散開!”
少年侍衛們一怔之下本能躍開,鼇拜雖感覺到有什麼不對,卻被陽笑纏鬥,無法脫身,正想向曹寅方向看去時,猛見煙灰彌漫,直向自己撲來。
陽笑眼角餘光一瞥,已知曹寅的目的,雖然覺得如此勝之不武,但畢竟不是高手比鬥,而是禦前擒凶,還是以達到目的為主,便順勢張口一吹,一股冷冷勁風鼓動,將煙灰吹得更向鼇拜眼中撒去。
鼇拜忽然目不能視物,眼中火辣辣作痛,驚吼一聲,氣息難免一散,跟著胸前一掌結結實實擊中,這回陽笑搶在他前力已盡,後力未繼之時,登時將他擊成內傷,噴出一口血來。
少年們登時一湧而上,再次將鼇拜按倒在地。
玄燁大喜,拔出袖中一把尖刀想要揉身欺上,卻見鼇拜再次掀翻眾少年,向前狂撲而來。
此刻鼇拜雙目不見,當然是毫無目的,卻恰恰是玄燁的方向,驚得玄燁麵無人色,尖刀墜地。
陽笑飛身搶上,以掌為刀斬落鼇拜後頸,隻聽咯一聲,鼇拜撲倒在玄燁麵前,手掌隻離他腳尖寸許距離。陽笑跟著迅速點他幾處大穴,抄起尖刀冷冷道:“鼇拜禦前作亂,企圖行刺皇上,罪無可赦!”
索額圖此刻終於回過神來,大喝來人,拿了繩索將鼇拜縛上。
“我不服,我不服!我鼇拜一生忠心為君,竟遭此下場,令人心寒!”
鼇拜呼聲漸漸遠去,殿內眾人卻無不歡喜雀躍,尤其那幾名少年侍衛,宛如噩夢初醒,說不出的又怕又喜。
玄燁笑道:“索額圖,傳朕旨意,擬詔諭:鼇拜等倚仗凶惡,弄毀國典,貪聚賄賂,奸黨日甚。上違君父重托,下則殘害生民,種種惡跡,難以枚舉。消爵革職,立斬。速去。”
索額圖笑著領命去了,侍衛們也相互攙扶退下,另有太監進來整理收拾武英殿,玄燁偕陽笑緩步出去。
“陽先生,多虧你了。”
陽笑道:“奴才並無寸功,都是皇上天縱英明,運籌帷幄。”
玄燁站定笑道:“陽先生何時也會說奉承話了,不過別人說了朕一笑置之,陽先生說的朕格外高興。”
陽笑微微一笑:“奴才倒想請皇上法外開恩,赦了鼇拜死罪。”
玄燁笑容一凝,並不說話。
陽笑輕聲道:“鼇拜跋扈專權,卻究竟是輔政大臣,何況功勳卓著,這一大案辦下去已牽連甚廣,未免死者眾多。皇上可想過,索尼與蘇克薩哈已死,鼇拜再死,四大輔臣隻剩遏必隆,天下人如何看待皇上?須知不明究裏者眾,明事理者寡,況且鼇拜死與不死,怎樣死法,其實都已無關緊要,留他一命,倒是讓皇上示恩的好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