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我害怕極了,但是我知道此事逃跑並沒什麼用,所以就壯著膽子站了起來,目視著這個模樣恐怖的男人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直到他來到了我的腳下。
我下意識的把刀疤臉藏到了身後,直勾勾的看著這個惡鬼一般的男人抓住了我的褲管,慢慢的把那張恐怖的臉貼到了我的鼻子上,隨後跟狗一樣嗅了幾下。
沒過幾分鍾,就見到倒在布條區域裏的那些人也慢慢的站了起來,一個個垂著手臂活像是行屍走肉般的朝我靠近,頓時讓我心跳加速,幾乎要從嗓子眼兒跳出來一樣。
也不知道為什麼,此時我的目光一直就盯在這些人的心口上,我能明顯看到他們心跳震動的頻率,還能聽到他們踩踏落葉發出的沙沙響,更確定他們已經不能稱之為活人了。
畫魂一法有雲,赤屍粉能毀人皮,痛楚連心,破皮囊則破三魂五感,魂飛在外當盡快回收。
我學藝不精,隻知道其中內涵卻不知道如何去操作,所以隻能看著這些人活受罪而束手無策。
思考的同時,那個男人也嗅遍了我的全身,之後還在我的臉上輕輕的摸了一下,隨後就像猴子一樣跳上了樹迅速遠去,而死在布條區域裏的那幾個人也跟他一樣靈活的跑走,秒刻間就隻剩我一個人還一頭霧水的站在原地。
這是我第一次親眼目睹勾魂十法殺人的狠辣,從那一刻起我就認定勾魂術是邪術,是這個世界上最慘無人道的東西。
當時我很想把自己的腦子挖出來,把裏麵關於勾魂十法的記憶抹去,可無奈的是勾魂十法如烙印一般,除非我死了,否則這輩子以後的時間就將會生活在抹不去的噩夢裏。
我癡傻一般的在原地站了很久,直到其他隊伍的人聞聲趕來才緩過神來,他們問我到底看到什麼,我支支吾吾的根本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兩行熱淚也不自覺的流了下來,後來我還聽孟虎說當時我都尿褲子了。
事發後的當晚,我和刀疤臉並入了另外一個搜山隊伍,帶隊的人是個名叫邢風的老警察,當晚在我情緒穩定之後他還特意找我聊了好大一會兒,並且還給我講了一個案例,一件沉寂了六十年都沒能破獲的案子。
講到最後他也隨手給我遞上一杯水,並微笑著問道:“你也是花家人吧?”
我點點頭沒有回答,之後他也繼續問我說:“你知道花家人一直以來都在幹什麼嗎?”
我搖搖頭依舊沒有出聲,隨後他就繼續說道:“我們很早就盯上花家人了,但是無奈的是你們花家人做事滴水不漏,我們抓不到任何把柄,所以才任由花家人一直這麼下去的。”
“您懷疑花家人在做些什麼呢?”我隨便問了一句。
“都是道聽途說,不足為信,你們花家是明都村上百年的大家族,祖上還在朝廷裏擔任過要職,聽說還是專門給皇帝講故事的人,具體的職位好像是叫做,叫做什麼來著?”
“稗官。”
“對對對,是叫稗官,稗官野史嘛!我還聽說稗官的故事都是從鬼嘴裏聽來的,聽起來很嚇人對吧?”
“這世界上沒有鬼,就算是有,猙獰程度也不及人的萬分之一。”
“年輕人說的好,看來你和其他花家的人很不一樣。”
說到這裏,他忽然碰了一下我手腕上的骨香手串,之後就誇讚道:“這個手串的做工很別致,我好像記得在哪裏見過似的。對對對,在證物間,那顆珠子跟你手上的這串做工一模一樣,不過遺憾的是那顆珠子後來無端消失了。”
“您說的那顆珠子就是在那個無頭案案發現場找到的證物嗎?”
“沒錯,所以如果你知道些什麼就請告訴我,我給你時間去考慮清楚。”
老警察說完就離開了,看著他的背影遠去,我也猜到這個人一定知道不少有關花家的內幕,這個人不單單是個小警察這麼簡單,他的來曆和背景一定深的可怕。
布條區域已經拉起了警戒線,任何人不得靠近,由於深山老林的緣故,那些布條暫時還不能焚燒,老警察說等明天一早清出一片區域來再說,以免引起一場森林大火。
林行間的蚊蟲實在是太多,整整一宿我都沒睡著覺,這期間我好幾次看到老警察在布條區域外徘徊,不時還托著下巴思考些什麼,整整一晚都是這樣,我跟他都沒合眼。
另外也不知道為什麼,刀疤臉在那名警察死後就一直待在我身邊,它時不時的還用鼻子嗅一下我手上的手串,嗅完之後還打幾個噴嚏,打完之後還繼續照舊,確實有些滑稽。
我還仔細的觀察過它的雙眼,看完之後我心裏也特別的不痛快,因為它的眼睛跟其他的狗確實不太一樣,我能從目光中看出一些類人的色彩,我感覺它應該想跟我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