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南大山是兩省交界,是太行山斷續的餘脈,向西一直綿延到了黃河附近,是國家重點保護的原始林區,內部的生態有些複雜,不為人知的東西比比皆是。
由於林區內樹大林密遮天蔽日,所以在我們進入之後不久周圍的光線就暗淡了下來,不過當時還是中午時分,不至於什麼都看不見。
最關鍵的是林區內過分的潮濕,蚊蟲凶猛,加上常年不見陽光,落葉堆積厚度過尺並腐爛發臭形成毒障,因此很多光線較暗的地方我們都沒敢靠近。
我們這支隊伍裏隻有一位年輕的警察叫黃奮濤,他還帶了一條黑貝軍犬,這條狗也威武霸氣,腦門上還有條傷疤,因此黃奮濤也管它叫刀疤臉。
這一路上我們還聽黃奮濤講了好多刀疤臉破案的傳奇故事,佩服之餘我也開始憂心忡忡,生怕這條狗找出點什麼線索來。
在深入林區十分鍾以後,我們遠遠的就聽到了其他搜山隊伍裏軍犬的吠聲,有盟友隊伍在附近,我們的膽子也稍微了大了一些,孟虎更是借題發揮大發感慨,招來了不少人的謾罵。
在吵鬧聲中,刀疤臉忽然就扯著黃奮濤衝了出去,我們幾個人看到這情況也趕緊跟了上去,不久就看到了二十多米遠處出現了紅呼呼的一大片東西。
當時光線條件不太給力,我們也看不清到底是什麼東西,隻不過刀疤臉此時叫的非常的凶,它的叫聲也讓我們神經緊繃,年輕的小警察更是臉色慘白,用力拉著刀疤臉不敢再往前走一步。
孟虎是個無畏的憤青,也可能是長時間來沉溺於寫作不能自拔的緣故,這個貨多少有點神經兮兮的。
這個時候他也不顧我的反對就朝那片紅呼呼的東西走了過去,而有了帶頭作用,其他人也隨後跟了上來,一直到十米左右距離的時候我們才看清楚那一片紅色到底是什麼。
紅色的東西是纏繞在樹幹上的破布條,橫七豎八的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再靠近點之後我也發現,半尺厚的落葉中還有些破盆破碗之類的東西,這些器物碼放的也很規矩,第一感覺也告訴我這裏應該是一處什麼神秘儀式的所在。
端公和稗官在明都村盤踞了上百年,這上百年的時間裏也保不齊留下了什麼神秘儀式的舊址遺跡,最關鍵的是端公和稗官是死敵,他們的矛盾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調和的,所以這些舊址遺跡很有可能是揭開這些謎題的關鍵。
慢慢的朝紅布條區域中央靠攏,我忽然發現這些紅布條逐漸有些集中了起來,直白點說就是紅布條的一端都朝一個方向延伸了出去,沒多久我們就發現了一個被紅布條緊緊裹住並半吊在樹杈上的男人。
男人的頭部露在外麵,此時也早已被蚊蟲叮的麵目全非非常的嚇人,看到他的胸口還有規律的起伏,我們這才趕緊過去救人。
然而就在碰到紅布條的一瞬間,我的腦子裏忽然就想起了勾魂十法畫魂一法中貌似提到過這個場景,當即就大喊了一聲住手。
可無奈的是其他人已經先我一步觸碰到了紅布條,那一瞬間,架在半空中的紅布條忽然整體變白,依附在布條上的紅色也像灰燼似的騰到了空中。
情急之下我把離我最近的孟虎和另外一位年輕人拉了回來,之後就讓他們趕緊捂住鼻口迅速撤離,但那時候我才發現一切為時已晚,我右手邊的年輕人一張臉迅速幹枯變紅,皮膚繼而像是被火燒過一樣縮水開裂,他的尖叫聲也迅速穿透了林行。
那一刻,孟虎跑的比我還快,看到他沒事我也趕緊撤了出來,同時還看到刀疤臉拖著一條斷臂緊隨我身後,而紅布條區域當中的那些人則一個接一個尖叫著倒了下去,不久周圍才又恢複了平靜。
當時我腦子裏還在仔細回想畫魂一法的內容,並清楚的知道這一切應該都是幻覺。
可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場景卻太過於真實,就算我努力的去保持清醒的頭腦都依舊看到的是幾個人瞬間慘死的景象,那個時候我還似乎有些很享受這個死法的念頭,內心世界的陰影瞬間達到了無窮大。
孟虎早就跑沒影兒了,隻有刀疤臉還在原地打轉,此時它的叫聲也告訴了我它內心的恐懼,不過這個無限忠誠的戰友卻依舊還不肯放棄已經死掉的黃奮濤,屢屢試探著想要再衝進去救人。
唯恐刀疤臉出事到時候就剩我自己,我也趕緊把它拉了過來,抱著它毛茸茸的脖子仔細思考眼前所發生的一切,一直到那些灰燼一般的紅色塵埃慢慢的又落回到了布條上才終於想明白,我的目光也猛的看向了布條中央的那個男人。
“前輩,能告訴我您為什麼要這麼做嗎?您用紅屍粉殺人的目的又是什麼?”
那個男人沒有回答,在我問完之後他也慢慢的撕開了布條從半空中掉了下來,之後就手腳著地朝我慢慢的爬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