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晚上我都是失魂落魄的癱坐在地上,淚哭幹之後一直就那麼六神無主的呆坐著,無論是誰想扶我起來都不予理會。
叔伯們跟父親說母親是暴斃,因此不能按照花家的規矩來殮葬安置,更不能在老宅裏停留太長時間,必須盡快送到了宗祠裏。
我原以為父親會反駁幾句,可沒想到的是他居然答應了下來,之後就小心把母親裝殮進了早已預備好多時的棺材裏,然後眾人也在日出之前把母親送到了花家宗祠外。
大老遠的我就看到了魘娘已經在祠堂外等候了,等我們走近的時候她也冷冷的說了這麼一句。
“你們花家還真是不幸呐!前天剛送來一個,這會兒就又來一個,難不成也要跟端公陳家一樣死絕嗎?”
說完,她伸出水潤白嫩五指卻像是鋼釘一樣的小手猛的就插進了厚厚的棺材板,之後就憑一人之力拖著棺材往裏走,還沒走幾步父親就忽然走了上去幫忙,而魘娘也馬上就喊了幾聲滾蛋。
此時父親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一連朝魘娘磕了好幾個響頭並央求她說道:“我們夫妻情深,求陳仙姑讓我送小銘他媽最後一程吧?我花朝陽感恩戴德,感激不盡。”
這時候魘娘聽完之後猛的把手從棺材板裏撤了出來,之後就慢慢的走到了父親跟前,半蹲著伸手抬起了他的下巴,依舊是一臉嚴肅慢吞吞的說:“這裏我說了算,我不讓你進去你就不能進去,你們稗官花家有能耐的話就盡管放馬過來,否則還是那句話,馬上給我滾蛋。”
聽完這話父親噌的就站了起來,他的臉也幾乎貼上了魘娘的臉,嘴裏還咬牙切齒的說:“陳仙姑你可不要欺人太甚,在你沒來明都之前這裏一切都很正常,而在你來了之後就忽然變的雞飛狗跳,幾十年時間不敢有人進山,所以我花朝陽真的很想知道你究竟在這裏搗什麼鬼?”
話音剛落,隻見魘娘的臉速度猙獰,猛的一拳就打在了父親的胸口,這一下子也直接把高她一頭的父親給打的噴血,倒射著就飛了出去。
而還沒等其他人上去攙扶,魘娘就以無比奇快的速度又衝到了父親身邊,一腳踩在他的頭上,俯下身依舊是冷冷的說道:“滾蛋,我不想再說第三次,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幹什麼。”
父親受傷很重,此時根本就站不起來,而其他人看到魘娘的手段也沒有一個敢上前幫父親說話,魘娘壓倒性的優勢非常明顯,我也終於知道了父親他們究竟在怕什麼。
在所有人麵前魘娘就是個不世出的武林高手,就算所有人都對她有意見也白扯,沒有人敢上去跟她比劃兩下子,更重要的是她還是端公的後代,而端公的手段還沒拿出來父親這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就廢了。
看其他人都怒目而視卻又不敢上前一步,魘娘也忽然尖叫著喊了一嗓子,這聲音在寂靜的林行間也傳出去了老遠,居然還驚起了不少的鳥雀。
“滾。”
這一嗓子喊出,我也被嚇的一哆嗦,同時就看到叔伯們趕緊就把父親扶起來落荒而逃,狼狽的樣子甭提有多滑稽。
其他人都跑了,我還依舊站在原地,此時魘娘回頭用怪異且嚴肅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忽然就噗嗤一笑問道:“好玩嗎?你看我把他們給嚇的。”
我哭笑不得,隨口就說了一句:“你一個人待太久了吧?”
沒多餘的廢話,隨後我就幫魘娘把母親的棺材拖進了宗祠密室。
因為我很奇怪母親為什麼會無端暴斃,當時在老宅我又不敢動手去查驗,生怕父親他們會發難,所以才一直憋到現在。
等魘娘把棺蓋打開,一股異香忽然就發散了出來,當時我和魘娘也趕緊捂住了鼻口,一直等到這股香氣散去才鬆開手。
“這是稗官勾魂用的陳屍骨香的味道,在空氣裏濃度隻要達到一納就會失控,而且人一旦吸入之後就會立刻神經麻痹,從而導致身體機能喪失而慢慢致死,這是謀殺。”
聽我說完,魘娘也讚許的說道:“看來那本書你沒白看,沒白瞎花滿堂的一片苦心。”
“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單純就是想告訴你那本書其實是用屍蠱血書寫的,你要不中蠱的話也看不見上麵的內容,看起來你們花家還真是複雜呀!”
接下來的時間我沒有再跟魘娘調侃,而是按照勾魂十法上講述的內容來試著拔除侵入母親體內的陳屍骨香,然而剛一著手,母親忽然就張開了嘴,還發出了一些我能聽懂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