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她唯一的尊嚴:生命深淵“撈”不出愛情
作者:楊曉婷
黑龍江的80後小夥張藝冬,愛上了來自安徽的女孩李逸,兩人度過了一段甜蜜幸福的時光。不料有一天,李逸不辭而別。當張藝冬再次找到她時,她已是奄奄一息,孤零零地站在鬼門關前。張藝冬傾其所有拚盡全力將她從死神手裏拉了回來。正當他憧憬著幸福愛情時,李逸卻再次不辭而別。
至情至義的男孩,他愴然的目光該歸向何方……
君來有聲君去無語,濃烈的愛情淡了散了
2009年8月,淩晨三點多,在酒吧夜場當經理的張藝冬下班回家,全身散架了似的倒在床上。有人敲門。門開了,酒吧的調酒師李逸走了進來。連續幾天,她總在淩晨四點“順道”給張藝冬帶夜宵來。
1982年出生的張藝冬,幼年父母離異,母親改嫁。十幾歲時得了胯關節骨骨瘤癌,發現時已是晚期,生命垂危。幸運的是,大慶油田女工為他募集善款成功進行手術,術後張藝冬恢複了健康。他來到合肥,與朋友合夥開了一家酒吧。酒吧調酒師名叫李逸,時年20歲,來自安徽無為縣,是個漂亮活潑的女孩。
李逸笑吟吟地遞給張藝冬一袋肯德基套餐和一杯熱牛奶:“冬哥,趁熱趕緊吃。牛奶是奶粉衝的,不過能護胃安神,喝吧。”張藝冬看著眼前這個姑娘,她眼中閃爍的光芒讓他確定,她喜歡他。他融化在了牛奶散發出來的氤氳裏。多少年孤獨打拚,他孑然一身。如今,愛情來了,如洪水猛獸般氣勢洶洶。張藝冬鼓足勇氣牽起李逸的手:“你的手好涼,我幫你暖暖。”李逸含羞帶笑,握住他的手:“現在是夏天,我的手不涼。”張藝冬臉紅了。愛情帶著夏日的涼風,呼嘯而來。
有了李逸,張藝冬的小窩變得整潔溫馨,原本亂哄哄“放養”的鞋子整整齊齊蹲在鞋架上,衣服散發著陽光的味道。可張藝冬覺得李逸好像很孤獨,少有家人打電話問候她。問她的家事,她支吾著不願意多說,他也不好刨根問底。李逸先下班就買好大西瓜等著張藝冬,讓他把西瓜籽摳出來放小盆裏攢著,用鹽炒炒,兩人邊看電視邊嗑瓜子。和心愛的女孩依偎著,張藝冬恍然若夢:要是一輩子能這樣在一起,多好。
然而,幸福的時光總是短暫。
2010年1月開始,李逸開始找茬跟張藝冬吵架,吵完架就玩失蹤。對於她這種無故失蹤,張藝冬又急又氣,每次都說再不理她。可每次李逸回來,乖乖地低著頭說:“冬哥,我回來了,你別生氣。”然後輕輕親他一下,張藝冬再大的氣都會消散。這也許就是傳說中的一物降一物吧,李逸注定“降”住了他。
2月的一個淩晨,下班後他們在路邊攤吃夜宵。下著雨,氣溫很低。兩人喝了點酒暖暖身子。突然李逸表情嚴肅地說:“冬哥,有件事要告訴你,我有病。”張藝冬以為她開玩笑,附和說:“我也有病。”李逸認真地說:“我有嚴重的子宮肌瘤,不能生孩子。”張藝冬蒙了。原來李逸一直在喝的藥不是調理身體的藥,而是治病的藥!張藝冬火冒三丈:“你這個騙子!”氣極之下,他一個人冒雨跑回了家。那晚,李逸沒回去,發短信說:“我在堂姐家,過些日子回去拿我的東西。謝謝你給我的那些快樂的日子,我們分手。”
張藝冬像隻困獸般沮喪暴躁。他從小缺少父母關愛,早在心裏發誓:將來一定好好疼愛自己的孩子。還幻想過自己孩子的模樣。可現在他連這個機會都沒有:這個可惡的女人,竟然一直騙我!
然而,怒氣過去,張藝冬卻忍不住想起了李逸的好。他發現自己對她的愛已無可救藥!第六天,張藝冬怒氣全消,相思難耐去找李逸。他在雨中等了兩個小時,李逸終於從五樓下來為他撐起了傘。他一把將她拽入懷裏緊緊抱著,生怕一鬆手她會再次消失不見。
張藝冬帶她到醫院抓藥、打點滴。給她做她喜歡吃的燉菜、黃花菜,給她煲湯。甜蜜的日子似乎又回來了。吵架了李逸還是會偶爾玩失蹤,張藝冬慢慢習慣了,反正她過幾天就會回來。一次,李逸又失蹤了,連著十幾天沒消息。張藝冬心急如焚,根據她曾登錄QQ顯示的大概位置去郊區找了她兩天。終於找到李逸時,卻看到了令他心碎的一幕:李逸和另外一個人親密地在一起。李逸看到了張藝冬,手裏的書“啪”的一聲掉在地上,她平靜地說:“冬哥,對不起。我不愛你了,我愛上了別人。謝謝你這麼久以來對我的照顧和遷就。你是個好人,值得擁有一個真正愛你的女孩。”幾句話震碎了張藝冬的心。他咆哮道:“我到底哪裏不好?”李逸含著淚說:“你哪兒都好,隻是我不愛你了。”
兩天後,李逸回來收拾東西,說要回老家一趟。張藝冬送她到火車站,相視無語。李逸消失在人海中,沒回頭看他一眼。他的心碎裂,落在地上滿目瘡痍。
鬼門關裏救你性命,生命的光芒閃了亮了
李逸改了QQ簽名,換了頭像,空間上了鎖,抹去一切與那份愛情有關的東西。李逸消失了。張藝冬恢複了以前的生活:客戶來了喝酒,朋友來了喝酒,醉生夢死。強顏歡笑的他從喧囂的酒吧回到住處,看著李逸的照片心痛難忍。朋友們漸漸不跟他一起吃飯了,因為他每次醉了都問他們:“李逸為什麼不回來?”他們沒法回答。李逸走後一個月,張藝冬請李逸的堂姐吃飯,聽到一個陰霾的消息:李逸在老家無為縣,尿毒症晚期。李逸的堂姐拍拍他的肩膀說:“忘了她吧。”
張藝冬回到住處嚎啕大哭。她是自己深深愛過的女人,即使愛情已逝,他還是要去看看她。第二天天剛亮,張藝冬就坐上了最早一班從合肥市到無為縣的班車。四個多小時的顛簸,張藝冬終於來到無為縣。方言一個字聽不懂,又不知道她家的具體地址,偌大個縣城怎麼找?想來想去,他覺得最可能找到她的地方是醫院,因為這種重病一定在大醫院治療,一番查詢後,張藝冬終於在縣中醫院聽到了李逸的名字。對方說:“你快點來,來晚了也許就見不著她了。她快不行了。”張藝冬掛了電話,兩腿直打哆嗦,想走卻邁不開步。過了三分鍾,緩過神的他打車直奔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