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明月煮酒(1 / 1)

窗外夜色美妙,圓如大盤的月亮高高的掛在天上,撒下無邊清輝,耀得整個天地明朗異常。夜風無向的從窗邊溜過,撩起任苗苗的秀發,頓時亂作一團。那時,任苗苗左手輕舉,順勢欲撫順被風吹亂的秀發,但奈發欲順而風不止,反倒越撫越亂,無意間,不覺手到左耳處時竟覺有些異樣——熱辣熱辣,這熱辣感,像條熱流,從耳垂一直向上蔓延開來。

摸著熱辣的左耳,任苗苗精致的臉上不由得露出個驚奇的表情,心想,依著男左女右的原理,這倒是個男的在想我,這男的會是誰呢!這麼想著的時候,任苗苗便在心裏尋找著這個男的。從老爸、小弟、幾個要好的同學開始,任苗苗一一估摸過去,但卻都覺得不太可能是他們,反倒是今天所遇到的那個長相有些土鱉,給自己有些怪怪感覺的餘唐人有著極大的可能。她也不知為什麼,就那樣肯定,說不出理由的認為餘唐人,便是造成她耳朵發燙的罪魁禍首!

“土鱉”,當這兩個字在任苗苗的腦海中閃過,任苗苗不由一驚,心裏有股說不出的味道——她不知道這兩個字,對於她來說是該開心,還是麻木無覺。窗外的月亮愈發的明亮,金燦得喜人,遠近的草木皆披上了月的金輝,在風的搖擺下,婆娑多姿,晃浪了一顆白蓮花心……

輕風撫,撫過任苗苗的額頭與臉頰,恰似一雙強勁有力的大手,捧在那白裏晶透的臉蛋上。力與美的交融,震撼了那顆白蓮花般的心,如醉酒,月瓊傾下,一臉微紅,寧美的臉上不覺泛起朵朵紅蓮,綻放開去。那時,人醉月裏,月醉景中……

濃眉大眼,掉渣的汗衫,枯槁的頭發,一臉的汗跡,土鱉中略帶原始淳樸的外形,也還耐看,倒是別具一格。任苗苗已然墜入沉思,心想這土鱉在車上老是盯我,可是我當時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但細細想去卻無有差錯地方。思緒成結,霎時心亂成麻,餘唐人的身影無來由的在任苗苗的腦海飄來蕩去,一臉的甜笑,毫無準備的任苗苗,也是跟著微笑起來。

“任美女,在看啥呢?”,金玉連問兩聲,卻不見任苗苗半點反應,一時詫異,當即走至任苗苗身旁,放眼窗外一片亂掃,同時右手一伸,便是極快的一掌拍在了任苗苗的肩上。入迷中的任苗苗豈可受得了如此驚嚇,那時,隨掌一下,任苗苗整個人的魂都快被嚇飛了,心跳得實在厲害,當即生怒——“幹嘛!你嚇死人啦!”但見金玉微微一笑,雙眼對任苗苗隨即一愣,又嬉笑道:美女,可是在思念你家的帥哥?任苗苗一聽,連做打人狀,“金玉,你瞎說什麼啊!再說我可打人了啊!”“喲,我說準啦?打人?我還怕了不成?”說完撒腿就逃。

金玉,任苗苗的老鄉,同舍舍友。皆說,同在一所學校讀書本來不易,更況又是舍友,真算得上她兩幾輩子的福緣啊!金玉為人內斂和善,沉穩靜美。金玉比任苗苗稍大,故平日裏,任苗苗總愛把金玉叫做“禦姐”,金玉也不在意,也老把任苗苗喚作苗苗,似乎,生活裏,金玉真就是個大姐姐,而任苗苗就是個需要照顧的小妹妹。

回轉神來,金玉早就逃了,任苗苗心裏暗叫,禦姐真是禦姐,連我在想什麼都能猜到,哎,自歎不如啊,什麼時候才能像禦姐一樣成熟穩重啊!這樣想的時候,任苗苗就覺得不對,有些後悔了——我想什麼啦,我沒有想我家帥哥啊!我哪裏來的帥哥啊!心裏雖這樣想,但任苗苗的臉上早就是一朵紅蓮盛開了。

那時,一個不起眼,長得土裏土氣的餘唐人便成了那月下的一杯瓊酒,被任苗苗一飲而下,慢慢的孕育,直到成為一個完整活現的人物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