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王拿過酒壇,看著淡藍色的酒液,裏麵裝的是二十年頭的美人眼,藍藍的,水波蕩漾,和美人的眼睛一樣。軟軟的,能迷人,也能殺人,就和眼前這個笑裏藏刀的年輕人一樣。
獸王“咕咕”的喝著,一口又一口,始終沒有出聲,而那藏刀的年輕人也沒有再說話,就這樣陪著他的同伴喝著變得越加香醇的酒液。
終於,獸王一口氣把那一壇美人眼喝光的時,滿足的打了個酒,詭異的笑容一閃而過:“我和你一樣,都是那家夥的門徒。我進他門下估計快有十年了吧。”
“嗯?十年?”征庸估算了下時間,應該是自己剛進王的門下,獸王就離開了禁地山脈。而且他還注意到,獸王說的是那家夥,而不是王。“可見這獸王也不怎麼尊敬王啊。”
獸王重新拍開一個封泥,隨意的說:“應該是吧,大概是這個時間,說吧,你想知道什麼,要怎麼樣才能吧《魔神典》給我。”
“你說呢?當然是王的目的。還有,王是怎麼知道我的路線的?我記得他可是沒有辦法出那禁地山脈那石室的。”
獸王苦笑的揉了下自己的額頭,“我該說你狂傲,還是說你無知好呢?王的計劃,你認為他會和我說這個嗎?最離譜的是……”
獸王停了一下,露出那白森森的牙齒接著說道:“你還在認為你擺脫了那家夥的控製嗎?你一直都在跟著那家夥的計劃走著。沒有人能擺脫得了,沒有人……”
“這,這不可能!他沒有辦法能找到我……”所謂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現在輪到意氣風發的征庸沉默了,他挪動了一下位置,因為風開始大了起來,就連緊緊裹在獸袍裏的手足也慢慢有了一絲冰涼的感覺……
這一次沉默,他花的時間遠比獸王的長!大概過了兩三刻鍾,這年輕人才艱難的說道:“開玩笑的吧?他,他可走不出禁地山脈那山洞嗎,又怎麼……”聲音越來越小,他也覺得這否定似乎有點……蒼白!
獸王嘿嘿一笑,語氣間十分輕蔑:“開玩笑?這玩笑很好笑嗎?那家夥確實是出不了禁地山脈,因為他被天命之鎖詛咒了,可是白澤沒有!白澤,就是王的分身,和你一樣,使用靈魂兩分解出來的分身。天命之鎖對它沒作用!它昨天還叫人傳令和我說,你是那家夥這些年來最出色的門徒,你要是猜到了我的身份,就直言不謂的全告訴你。不過現在看來,一頭蠢驢罷了。”
這剛才還意氣風發的年輕人,現在目光有點癡呆的看著獸王,額頭冒起出的冷汗蒸騰出絲絲白霧,此刻他打腦子裏不停的計算著“我怎麼就沒有想到呢?我一身的本領都是他教的,我能把靈魂兩分,王為什麼不能呢?”
“他麾下的那些妖獸或許沒那能力為他征戰四方,可是傳個信還是可以的,況且白澤不是一般的妖獸,就算是控製人類,它也有那一份能耐,就算沒有白澤,他也有獸王這樣的門徒。真可笑,我還曾天真的以為自己算無遺策,可這麼明顯的漏洞我都沒看出來……”征庸越想,臉色越是蒼白。
獸王靜靜的看著這慢慢開始驚慌的客人,他這番話無疑是把他從原來的不可一世生生踢到了萬丈深淵裏。
征庸苦惱的抓著自己的頭發,兩年的努力……白費了?冒險把靈魂兩分,是個笑話?自己的一切並沒有因為走出那見鬼的禁地山脈而改變?
懸崖邊上的寒風越來越大了,征庸這時候覺得真的很冷,就算那頭上還冒著濃濃的烈日。要是這一切都是真的,那麼……他越想越害怕,這一切的恐懼都來自那個禁地山脈的,王!
獸王輕輕拍了下這個微微有點哆嗦的年輕人,提起酒壇塞到他的懷裏,酒,有時候就是男人的歸宿,“我當年何嚐不是和你一般,不過王的意誌真的不容違背。想開點吧,年輕人。”
征庸有些感激的看了一眼這“善解人意”的獸王,可那原本入口香醇的美人眼現在竟有了一絲苦澀:“老哥,難道就沒有辦法了嗎?我看你也不是甘心被控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