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想太多,宛若把心一橫,不等寧小姐攻近,她身軀一動,將後背露給寧小姐,又張開臂彎,將華服男子緊緊抱住。
華服男子驚愕不已,本要施救,但寧小姐那一掌已然攻來,打在了宛若的後背,因內力渾厚,將宛若與華服男子一齊震飛了起來。
寧小姐盡今生之功力的一掌,宛若柔弱的身體,怎能吃得消了?宛若心如刀絞,肉體似火炙,但又怎及相思之苦!
宛若最終忍不住,咳出一灘黑血,染在羅裙之上,點綴著淺黃的繡花,甚是一番淒涼。
寧小姐看見宛若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突然跪了下去,齊胸的襦裙鋪滿一地,映襯著她掩藏許久的心事。
“怎麼這樣,怎麼會這樣。”
寧小姐一直念叨這一句話,時而冷笑,時而哭泣,時而吟詩,時而唱一段小調,進入癲狂狀態。
華服男子愣了一會兒,他亦沒想到宛若會替他擋了寧小姐一掌。等他回過神來,便將宛若摟在懷裏,泣聲道:“宛若姑娘,你為何這麼傻。”
宛若緩緩抬起一手,撕下偽裝的一張人皮麵具,露出一麵美麗的臉龐,華服男子竟是那麼的熟悉。
宛若有氣無力地說:“大哥,我心甘情願的,你不必自責。”
華服男子道:“我怎麼不自責。若不是我一時大意,你豈會受這份罪。”忽然抬首盯了寧小姐一眼,但這個細微的動作竟被宛若發現了。
“小姐她瘋癲傷人自不知,清醒之時思故人。小姐她一生命苦,大哥你可別怪罪她。”
華服男子本已動了殺心,聽宛若這麼一說,長歎一聲,道:“罷了罷了。宛若,你還是那麼善良。”
宛若道:“多謝大哥。我們先出去吧,別等小姐清醒後發現了我們,而她知傷了我,又要作瘋發狂。到那時,局麵可不好收拾。”說完,幹咳了幾次,盡是黑血。咳完又說著:“小姐她也是無心的,大哥你要原諒她。”
華服男子頓時怒從心起,恨不得一掌劈死寧小姐。但宛若一再懇求,讓華服男子不得不心軟。
華服男子亦暗自歎息,對並柔聲道:“寧小姐如今的功力在我之上,剛才那一招陰陽毒手功,已然震傷你的五髒六腑。若要救你,應當如何處置?”
宛若未曾回答,寧小姐瞧了宛若幾眼,睜大眼睛,斷斷續續道:“師父……她……我……陰陽……我……她能……”
華服男子大意,道:“是了。陰陽毒手功乃是你師父的絕技,這世上除了她,恐怕再無他人可以醫治你了。”
宛若吃力的點了點頭。
華服男子抱著快要昏迷的宛若跨出門檻,忽側首回來,對寧小姐無奈地說:“寧小姐,你好自為之吧。”
寧小姐目光呆滯道:“言細語也在,你不怕見到她嗎。”
華服男子收住急促的步子,身軀登時停止,微微震動,卻將宛若也弄醒了。
宛若隻是假昏迷狀態,已將寧小姐的話聽得清清楚楚,她亦豎起耳朵等待華服男子的回答。
良久,華服男子才道:“我與她再無瓜葛,見與不見有何區別。”
寧小姐跳起來拍打著雙掌,歡送華服男子漢離去。宛若亦是欣慰,但並不言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