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小姐走到衣櫥前,開了門,從衣櫥裏捧出一個三尺長的檀木盒子,麵朝牆壁,隨手打出一顆寸釘,翻開了檀木盒子,小心翼翼取出一軸紙畫。
寧小姐拋出紙畫,不偏不倚正好掛在寸釘上。
紙畫漸漸滑過,卻是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他著粗布大袍,背負黑鞘長劍。他的眼角有些許皺紋,側顏憂心忡忡的目視遠方,似乎有諸多的心事埋藏於心。畫外人多看幾眼,便會覺得他會能從畫中走出來。
作畫之人下筆如有神,看畫之人思緒萬千。
寧小姐癡癡地望著畫中人,深情地呼喚著:“我的寧哥哥,我好想你啊。”淚水登時不聽話的流了下來,臉頰的粉底也被濕透。
寧小姐看著畫中的他,一直等到天明時分。她亦願時間長駐,但時間卻是無情,抹殺人的相思。
“夫人!”自房外一人低喚。
寧小姐如夢初醒,應了一句:“進來吧。”
房門咿呀一聲,走進一個寬袖戲袍的伶人。
伶人關好房門,剛一抬頭,望見壁上之畫,忙垂下頭來,歉聲道:“夫人,我且先退下。”
伶人尚未轉身,寧小姐說道:“不必。”
“哦!”伶人老老實實地侍立一旁,也不再說話。
寧小姐低聲輕歎,緩緩道:“衛小先,將這畫付之一炬。”
這伶人就是千手百變郎君衛小先。
“夫人,我不敢。”衛小先深感恐懼,語氣自帶哭腔。
寧小姐側首喝道:“我的話,你也敢不聽?”
衛小先抬首便見寧小姐冷峻的眼神,忽然冷汗一身,顫聲道:“是。”說完,衛小先走到畫前,將畫卷成一軸,藏在寬袖之中。
寧小姐道:“何事而來。”
衛小先道:“襄陽王殿下在房外等候。夫人是否要見他?”
寧小姐考慮了霎那,說道:“當然要見。”
得到了寧小姐的準允,衛小先高聲喊道:“殿下,夫人有請。”
一語落地,襄陽王李方而應聲而來。
李方而一臉愁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衛小先聽寧小姐一聲咳嗽,趕緊取來裘衣,為寧小姐披上肩膀。
“你還在為齊王世子的事擔心?”
寧小姐一席話,令李方而心中增添憂慮。
李方而對寧小姐拜了一拜,道:“夫人有所不知。我依夫人之言,稱病回絕了齊王世子。但這終究不是個辦法,時間一長,齊王世子難免會懷疑。”
寧小姐冷笑一聲,道:“哼,有本夫人在,何須怕齊王世子。”
衛小先低聲道:“夫人,司馬飛已被擒獲,你看怎麼處置。”
寧小姐笑道:“這倒是一個好消息。他交代了襄陽王印在哪裏嗎?”
李方而忙道:“問題就在這兒。無論用什麼酷刑,司馬飛就是不說。”
寧小姐聽罷,怒視衛小先。
“此事殿下如何得知。”
衛小先被寧小姐一瞧,立馬嚇得打了個冷戰,連話也說不出來了。
原來,司馬飛被裝死逃跑,被衛小先抓住,恰好遇見李方而。李方而怒從火燒,將司馬飛嚴刑拷打,衛小先這才沒告知寧小姐。
其實寧小姐就是青蛇夫人。
衛小先作為寧小姐的下屬,無論是有意還是無意的隱瞞任何事,寧小姐仍然會生氣。
寧小姐低吟道:“沒想到司馬飛如此嘴硬。我猜想司馬飛有恃無恐,必是他的強援也來到了襄陽城。嘿嘿,那也無妨。放了司馬飛,我倒要看看,他會去找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