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小先笑道:“夫人放一百個心。剛才我故意避開司馬飛的心髒,劍入骨肉四寸,一劍下去,也隻是要了他半條命。依司馬飛的能耐,他一時半會兒也死不了。”
青蛇夫人滿意地點了點頭,讚聲道:“不錯,你做的很對。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司馬飛已經逃走了。”
衛小先回首一看,原本橫躺在石攔上的司馬飛果然不見了,地上還留有一灘血跡。
“回夫人的話,司馬飛果然如夫人所料,他已經溜了。嗬嗬。”衛小先的笑聲很怪異。
青蛇夫人沉吟道:“司馬飛的動作沒那麼快,明知逃不脫他是不會逃跑的。俗話說得好,越是微笑的地方,也就越安全,司馬飛定是隱藏在襄陽王府之內。你悄悄跟在司馬飛後麵,千萬別打草驚蛇,意在襄陽王印,而不是司馬飛的性命。”
“知道了。”話完,衛小先躍上了屋頂,四肢貼近瓦片,匍匐前行。
司馬飛受傷落荒而逃,與俞青衣鏖戰的高碧中也沒閑著,將剛剛發生的一切,都是看在了眼裏。因為一時分神,還差點中了俞青衣的陰招。
高碧中不願與俞青衣過多糾纏,既然一時半會兒救不了梁直芳,他也打算逃走,以免被青蛇夫人圍攻,白白丟了性命。
俞青衣看出了高碧中的心思,手上的掌力越來越猛,壓製得高碧中快喘不過氣來。
高碧中忽然計上心頭,故意賣個破綻,身子佯裝跌倒,引俞青衣來攻。
俞青衣一時大意,不知有詐,挺出雙掌,全身撲了過去。
高碧中心裏偷笑,突然手掌撐地,一躍而起,雙腳直踢俞青衣。
這二人離得太近,俞青衣急忙撤招,腳下猛蹬,從高碧中頭頂飛過。
高碧中豈能便宜了俞青衣?他急忙追上去,從背後偷襲俞青衣。
俞青衣來不及轉身,後背硬受了高碧中奮力一擊。
俞青衣被高碧中一拳打得麵如死灰,可他並未認輸,旋即轉身,出指一戳,正中高碧中鼻梁。
這一招變化得極快,叫高碧中始料未及。
高碧中雙臂一展,急往後躍,忽覺一股陰寒指力,灌入身體的經脈,四肢一軟,落地之後幾欲站立不穩。
青蛇夫人急掠過來,一語冷喝:“楚南屍王門的高碧中?”
高碧中憋住一口怒火,淡道:“在下正是高碧中。尊下可是聞名遐邇的青蛇夫人?”
青蛇夫人笑道:“童叟無欺,貨真價實。試問當今武林,誰敢假冒青蛇夫人呢!”
高碧中冷道:“我來就為一件事。我師弟梁直芳可是尊下派人劫走?”
青蛇夫人道:“我手下太多,他們幹了什麼壞事,我不一定全部都知道。”
高碧中喝道:“這麼說,你是不承認咯……”話沒說完,幾聲幹咳就冒了出來,嘴角還夾雜一點血絲。
青蛇夫人笑道:“高掌門,息怒息怒。年紀輕輕的,急壞了身子可不好。”
高碧中聞言,暗忖:“青蛇夫人虎視眈眈,而俞青衣又極難對付。師弟暫時救不了,我又何必待在這兒任人宰割。”左思右想,又沒個脫身之計,這可急壞了高碧中。
就在這時,牆頭突然躍上一人,眾人抬頭一看,他卻打出一把鐵蒺藜,眾人一陣叫罵,紛紛躲避。
那人叫了一聲:“高碧中,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高碧中聞言大喜,提氣一躍,兩個起落,翻過了牆頭。
青蛇夫人喝道:“廢物,還不快追!”
俞青衣一聽,回過神來,立馬飛身而起,落入牆頭上。再看這個陌生人,卻是一身夜行衣,隻見他有一雙冷漠的眼眸。
俞青衣挺出雙掌,迎麵痛擊陌生人。
這陌生人並不戀戰,急打鐵蒺藜,一波接一波,讓俞青衣應接不暇。等俞青衣反應過來,那陌生人與高碧中早就無影無蹤。
俞青衣無奈地歎了一口氣,縱身躍下牆頭。
青蛇夫人急衝衝走過來,罵了一句:“沒用的東西,連個人都抓不到。”
俞青衣弱聲道:“我沒用,請師父處罰。”
青蛇夫人咬牙切齒道:“這次先放過你,下不為例!”
俞青衣微微欠身,以示尊重。
青蛇夫人撥開海棠樹枝,驚動花瓣紛飛,回首盯了俞青衣道一眼,然後朝一輪月牙門走過去,步履輕盈,泰然自若。俞青衣跟在青蛇夫人後麵,始終保持一段距離,如果離得近了,趕緊放慢腳步,如果離得遠了,就立馬追上去。
堂堂一介劍客,竟如此唯唯諾諾,很讓人覺得一絲悲涼與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