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世子的家業有多大,普通言語實在難以表達。富可敵國不至於,但富甲一方卻是綽綽有餘。
齊王世子向來出手闊綽,對待手下也不會吝嗇。按理說,齊王世子住在天字第一房,定會安排霍藏缺與慕容展住在天字第二房。可是霍藏缺與慕容展離開了齊王世子李茁的視線,並沒有回房,而是走到走廊的窗戶前。
慕容展將窗戶打量一番,在陰暗的一角,發現一個“壹”字,他抬起頭來,笑道:“師兄料想的不錯,姓祝的果然有意挑戰我們。”
霍藏缺淡道:“不必怕他,即刻赴約。”
言畢,二人一前一後,躍出了窗戶,落地北去,急行八裏,已到了城郊拱寨。
這拱寨是襄陽城的哨崗,戰時用於軍事防務,放在平時就圈養馬匹。襄陽城已有五十年沒有戰事,拱寨也就荒廢了。
霍藏缺性子平穩,矗立於寨樓上,寒風凜冽,掠動泛白發絲,目光如炬,掃視周圍的一切。若有風吹草動,根本瞞不過霍藏缺的眼睛。
慕容展飛掠過後,落定霍藏缺身旁,緩緩道:“師兄,姓祝的不在這裏……”
“誰說我不在……”寨樓一人高聲長嘯。
慕容展低頭一看,一條人影兒掠了上寨樓來。待他站穩腳跟,才知便是祝千齡。
“你當真還是來了!”慕容展不懷好意地說。
祝千齡亦是不屑,道:“祝某闖蕩江湖,講究的是信諾二字。既然下了戰書,豈有不赴約之理。”
霍藏缺冷道:“我很欣賞你,希望你不要讓我們失望。”
祝千齡哼了一聲,道:“醜話說到前麵。咱們是點到即止,還是血戰到底?”
慕容展也哼了一聲,道:“隨你挑。”
祝千齡退後一步,手臂一抖,從袖口裏滑出一支銅笛。
慕容展見狀,笑道:“大戰在即,祝兄還要為我們吹奏一曲嗎?”
祝千齡道:“在祝某看來,為你們吹奏一曲哀樂,亦不是什麼難事!”
慕容展聽罷,雷霆震怒:“姓祝的,切莫太猖狂。”
霍藏缺卻道:“祝兄,念在咱們同為齊王效力的份上,不如點到即止。既不傷客氣,又切磋了武藝。此法兩全其美,祝兄心裏可以細細斟酌一下。”
祝千齡忖道:“霍藏缺比慕容展沉穩,說的話滴水不漏。細細想來,也隻好如此。”當下回道:“就依霍兄之言!”
霍藏缺又道:“咱們都是江湖上成名之輩,眼下我師兄以二敵一,即便是僥幸贏了祝兄半招,傳揚出去,對誰都不好。祝兄機智過人,算無遺策,既與我師兄約戰,想必已做好了勝算的準備。卻不知你的援手在何處,不如請他見上一見。無論此戰勝敗如何,之後亦不能追究。”
祝千齡暗暗心驚:“這個霍藏缺果然不簡單,言辭辛辣,心機深沉,當真不敢輕視。”
“不必請援手,祝某一人足矣。”
霍藏缺聽祝千齡的口氣相當自信,心裏不免有所顧慮:“祝千齡如果沒有足夠的把握,絕不會單刀赴約。我與師弟聯手攻他,穩操勝算,但正所謂殺敵一千自損八百,贏了祝千齡也是慘勝,這筆買賣不劃算。可是祝千齡一意孤行,若是直言不諱的拒絕他,又會被他覺得咱們低估了他,矛盾會更深。”霍藏缺思考再三,總覺得不妥。
慕容展與霍藏缺自幼長大,彼此之間心有靈犀,見到霍藏缺久久不語,腦筋飛快的轉了轉,突然道:“師兄,我且與祝兄會一會。待我不敵之時,還望師兄及時施以援手。”
“這個……”霍藏缺頓道。
祝千齡笑道:“無妨無妨。不論圍攻還是車輪戰,祝某人奉陪到底。”
聽到此話,霍藏缺心裏自然是高興,但嘴上卻說:“既然祝兄無異議,那咱們過招時,切莫動了殺心,點到即止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