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宛若拉開幕簾,說道:“我餓了,前方有個酒家,不如賣些東西吃。”她看了看寧鳳眠問:“你能自己走動麼?”
寧鳳眠暗運內力,自覺暢行無阻,至於什麼原因,他也疑惑不解。
“多謝蒲姑娘關心,寧某無礙。”
寧鳳眠抱著鐵玉枝,與陸霏茵先後下了馬車。
這裏卻是荒郊野嶺,草木凋零,官道蜿蜒而過,將兩處酒家分開。
眾人已餓,不分食物好壞,心有靈犀地走向右側的酒家。
店小二卻是少年,對眾人非常熱情。
酒家滿座,眾人沒有進入院子,就在雨棚下找了位置。
眾人落座之後,沒做多久猶豫,就點了四碗牛肉麵,兩份素菜。
等食物上桌後,眾人各自沉默地吃著。
寧鳳眠吃罷,不覺爽快,叫出來店小二。
“去拿壇酒來。”寧鳳眠吩咐道。
店小二回首看了院子裏一眼,忙給寧鳳眠賠不是:“客官,真是對不起,今日的酒都被官家們吃完了。”
寧鳳眠目色沉凝,問道:“是怎樣的官家?”
店小二瞧見了寧鳳眠的黑鞘長劍,神秘兮兮地在寧鳳眠耳邊說:“是鎮惡司。客官行走江湖,吃完快些走吧。”
眾人聞言,俱是吃驚。
這時鐵玉枝指著官道,笑嘻嘻地說:“伯父,你看那個人好怪啊。”
那個人卻是很怪,寒冬臘月,冷風凜冽,他隻身穿粗布短衣短褲,露著小腿,腳上穿著一雙草鞋。
白發蓬鬆,五官深刻,眼神又很犀利。右手提著一把四尺闊刀,無鞘。刀背黑沉,刃口偏鈍。
這人約摸五十的年紀,左手挺舉一口漆黑棺材。他臉不紅氣不喘地走到寧鳳眠的對桌,將棺材往地上一扔,棺材溫穩妥妥地落地,激起的塵土屈指可數,而他額頭、臉頰也不冒汗。
寧鳳眠暗暗心驚:“此人好6深的內力啊。”心裏忍不住喝了一聲彩。
許多人對棺材感到晦氣,見到此人落座,都避得遠遠的。
“你好。”那人朝寧鳳眠說道。
寧鳳眠麵帶微笑地說:“朋友,你好。”他往院子裏喊道:“店家,來四斤醬牛肉,一壺好茶。”
“好嘞,馬上就到。”
音落,店小二端著牛肉,提著一壺茶水,急匆匆地跑到寧鳳眠這一桌。
“客官是要帶走麼?”店小二問。
寧鳳眠搖搖頭,指向那個怪人道:“你端給他吃。”
店小二見那個怪人身旁的棺材,心裏不高興,將牛肉與茶水隨手丟到桌上。
那個怪人不悅,瞧了店小二一眼說:“少年人,火氣太大了。”
店小二罵道:“你這個窮鬼,要不是那位客官送東西給你吃,我還不得拿打狗棍攆你走哩。”
那個怪人聞言,雙眉緊鎖,一股殺氣陡生,令人不寒而栗。
“小二,這裏沒你的事了,去忙吧。”
店小二還不明白,寧鳳眠這番話其實是救他一命。
“多謝。”那個怪人對寧鳳眠點了點頭。
寧鳳眠也是點了點頭,算作回應他。
寧鳳眠給蒲宛若使個眼色,蒲宛若低聲對陸霏茵說了一句悄悄話,陸霏茵攜手鐵玉枝,眾生往馬車走去。
“等一等……”有人喊道。
寧鳳眠拒不回頭,加快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