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一鼎道:“朝廷懷疑孫大人私吞糧餉?這上下那麼多人,孫大人怎麼辦到掩人耳目。”
杜星伯道:“楊島主的結論似乎下的太早,你也認為是孫大人私吞糧餉。”
楊一鼎搖首道:“我實在想不到是誰。”
杜星伯道:“朝廷認定孫大人侵吞糧餉,以私通敵國為由,將他關在刑部地牢秘密囚禁,可最後還是出了事。”
楊一鼎奇道:“出了什麼事。”
杜星伯道:“有人闖入刑部地牢,試圖救走孫大人。”
楊一鼎思慮半晌,道:“是寧鳳眠……”
杜星伯笑道:“楊島主果然聰明,一語道破。”
楊一鼎歎道:“敢從刑部地牢救人,心智膽略異常過人,若不是寧鳳眠,還能是誰。”他接著又問:“據蕭可怖所述,孫大人仍被關在刑部地牢。”
杜星伯等了很久都不說話,楊一鼎有點不耐煩了:“杜兄有何隱瞞。”
杜星伯這才緩緩道:“寧鳳眠雖然沒救走孫大人,但孫大人交給寧鳳眠一個錦盒,傳言它就是找到三千萬兩白銀的關鍵。”
楊一鼎冷笑了兩聲,道:“這就很好解釋,為什麼鎮惡司一定要活捉寧鳳眠。”
杜星伯笑道:“活捉寧鳳眠?就憑蕭可怖的本事,這怎麼可能呢。”
語畢,二人嘿嘿地笑了。
杜楊二人戲謔間,相互“謙讓”地走入茅草院子。
寧鳳眠本想立刻離開,但見楊一鼎鬼鬼祟祟地打開窗戶,左右看了看,趕緊回去吹滅燈火,等四下一片漆黑,他從窗戶越出,獨自往陸家莊飛身而去。
寧鳳眠暗道:“這楊一鼎為何單獨行動,莫非要使什麼壞心眼兒。嘿嘿,如此甚好,他們越是不齊心,我就越好脫身。”
楊一鼎自命輕功不凡,卻被寧鳳眠緊緊跟隨。危險近在眼前,他卻渾然不知。
寧鳳眠有意隱瞞身份,始終會楊一鼎保持距離。
就這樣,二人利用夜色掩護,悄悄地潛入了陸家莊。
寧鳳眠背貼牆壁,盯著藏身於假山後的楊一鼎,心裏暗忖:“楊一鼎到底想幹嘛?偷竊財物決然不像。今晚我得跟緊他了,一旦他落了單,那就趁機先廢了他。”
就在這時,房內響起一片女聲,鶯鶯脆脆,好不歡樂,接著又是水聲嘩嘩,嬉笑連連。
寧鳳眠順著人聲望去,房簷下的兩個紅燈籠,陪襯著一塊匾額“浴清華”的字樣,他暗笑:“楊一鼎這個老色鬼,原來是來偷看陸家莊的女眷洗澡。”
楊一鼎正要下一步行動時,那浴清華的房門開了,婀娜多姿的走出兩個女子來,為首的正是陸霏茵,她旁邊的女子衣著稍顯簡單,極似女仆一般恭敬有加。
陸霏茵走過假山,身體剛洗過風塵,自然散發一陣玫瑰香氣,那楊一鼎貪婪的嘴臉令寧鳳眠鄙夷不止。
楊一鼎身法輕快,偷偷跟在陸霏茵身後不遠,一路尾隨至陸霏茵的閨房。他卻不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寧鳳眠像一條水蛭一樣,死死吸附著楊一鼎。
楊一鼎手段老道,利用庭中海棠樹做藏身之處。那夜黑中,若不仔細辨認,哪裏看得出什麼來。
寧鳳眠掠身飛上屋頂,他本是身著粗布大袍的顏色與屋頂青瓦相近,又何況他身處屋頂,加上寒冬夜深,常人怎可分辨。
寧鳳眠此刻才明白,原來楊一鼎心裏的算盤是想將陸霏茵據為己有。
以寧鳳眠的脾氣,及寧鳳眠與陸東夷的交情,他怎能袖手旁觀?
美,是每個人都愛好的。
不分年齡,也不分種族。
惦記著陸霏茵美色的,又何止楊一鼎一人。
那女仆侍奉陸霏茵安寢之後,吹燈拔蠟,便獨自離開了。
不料,此刻四下無人,屋頂上突然飛下一條人影兒。
那人影兒飛速的轉動腦袋,以肉眼難辨的速度闖入陸霏茵的閨房。
過了一會兒,那人影兒抱著一卷鋪蓋出來。袖袍順手一帶,房門自然合攏。
確定沒人發現之後,那人影兒掠上屋頂,往北麵飛去,身法迅捷,輕功絕不在楊一鼎之下。
楊一鼎心中駭然,自海棠樹掠入閨房,旋即又奔了出來,沉喝一聲:“可惡。”然後躍上屋頂,也朝北方而去。
寧鳳眠暗驚:“難道陸小姐被劫走了?”他挺身而起,跳下屋頂,腳下虛點數次,整個身體平飛起來,最後穩穩落在閨房門口。
寧鳳眠淩空一掌,推門而入,卻見房內一片安靜,那精致的胡床上空無一人。
“陸小姐果然被劫走了。”
寧鳳眠怒不可遏,提起內力,雙足一蹬,躥上屋頂後,往北方飛奔。
陸家莊的北邊是一座斑竹荒山,也是曆代莊主及家屬的墓地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