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節 螳螂會捕蟬(1 / 2)

陸家莊乃是大地主,良田頗多,財富以收租為主。

寒冬時節,稻田裏早無莊稼也無水,白霜鋪地,稻草林立,偶爾也有覓食的田鼠跳動。

在這稻田的盡頭,有一間茅草院子,這是陸家莊囤積農具的所在,加上冬季無事,所以人跡罕至。

寧鳳眠雙臂一展,落在稻草堆一側,細眼一瞧,茅草院子裏燈光昏暗,窗戶晃動著幾個身影。

蒲宛若悄悄靠近寧鳳眠,指了指茅草院子,低聲道:“蕭可怖就住在這裏。”

寧鳳眠搖首示意蒲宛若不可說話,因為就在此刻,在離得不遠的田地裏,響起兩個人的腳步聲。

寧蒲二人趕緊匍匐在地,遠處的腳步聲也停止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有人輕輕笑說:“楊島主,陸小姐漂亮嗎?”

另一人輕喝:“杜兄什麼意思。”

寧鳳眠心頭一緊,暗忖:“這二人卻是杜星伯與楊一鼎。”

寧鳳眠凝神再聽,杜星伯說道:“剛才陸東夷宴請我等,楊島主的眼光看向哪裏?”

楊一鼎道:“自然是好酒好菜。”

杜星伯道:“不對吧,楊島主可是對陸小姐目不轉睛啊。”

楊一鼎沒有動怒,卻是笑了笑:“這都被杜兄發現了。”

杜星伯道:“楊島主的心思,我豈能不知。”

楊一鼎沉默片刻,道:“那杜兄可知蕭可怖的心思?”

接著杜星伯又等了好久才說話:“楊島主心裏是怎麼想的?”

楊一鼎道:“咱們收了鎮惡司的金子,合力對付寧鳳眠。但我左思右想,總覺得哪裏不對。”

杜星伯笑道:“楊島主,你們二人相識多年,今兒怎地說話吞吞吐吐。”

楊一鼎道:“絕非是楊某人刻意隱瞞,以我對蕭可怖的了解,寧鳳眠的事絕非如他口中所說那般簡單。”

杜星伯道:“寧鳳眠殺了太師的女婿,鎮惡司懸賞捉拿,咱們收人錢財,與人消災,事情就這麼簡單。”

楊一鼎道:“不對吧,按理說以寧鳳眠的罪行,直接就可以剿殺,根本就用不著活捉他。”

就在此刻,茅草院子人聲鼎沸,一群人舉著火把,向寧鳳眠來的地方快速前進。

那為首二人,火光映照下,正是蕭可怖與穆青卓。

寧鳳眠看了蒲宛若一眼,暗忖:“難道蕭可怖已經知道我來了陸家莊。”

蒲宛若猜到寧鳳眠的心思,隻得輕輕搖了搖頭,表示不知情。

寧鳳眠又想:“鐵玉枝還在那裏,我又脫不開身,這該如何是好。”

蒲宛若突然起身,拍拍兩掌,然後掠身而去。

待蒲宛若進入竹林,高聲道:“寧鳳眠在此……”聲音躁動夜空。

這一舉動,引起了蕭可怖的注意,他立刻示意部下,朝蒲宛若的方向圍過去。

等蕭可怖一眾人不見了蹤影,杜星伯與楊一鼎從隱秘的稻草堆轉出來。

但一切,都發生在寧鳳眠的眼裏,他心中暗想:“但願蒲姑娘一切安好。”

楊一鼎笑了笑,說:“是個女子罷了,蕭可怖簡直是大驚小怪。”

杜星伯道:“蕭可怖一向疑神疑鬼的,咱們何必跟他一起裝神弄鬼。寧鳳眠那個刺頭兒,根本不好對付。”

楊一鼎邪魅地笑了:“駱鎮岡悄悄地跟我要了幾枚喪魂釘,聽穆青卓說,寧鳳眠已經中毒。沒有我的解藥,寧鳳眠即便是控製毒性,他的功力也會大打折扣。”

杜星伯也笑了:“楊島主別忘了,穆青卓說寧鳳眠也中了他的五郎陰毒手的陰毒。這兩者相遇,以毒攻毒,毒性相互壓製,隻要不解其中之一,寧鳳眠跟正常人又有什麼區別。”

楊一鼎大失所望,歎息道:“寧鳳眠真是有如天助,這都難不倒他。”

寧鳳眠心裏也是暗喜:“灑家身中兩毒,居然不知其中道理。”他不免對杜星伯心生敬佩之情。

“楊島主可知西域高車國?”杜星伯突然問道。

楊一鼎道:“楊某久居東海,對高車國略有耳聞。”

杜星伯冷笑一聲,緩緩道:“高車國人口不多,但控弦之士多達十萬,所以高車國一直都是朝廷的心腹大患。”

楊一鼎道:“軍國大事,跟我等江湖人有什麼關係。”

杜星伯道:“五年前,朝廷調動涼州大軍攻打高車國,發兵二十萬人意在攻滅高車國。但兵馬未動,糧草先行。三千萬兩白銀,由京都押送至涼州城,以供大軍糧餉之需。”

楊一鼎驚呼:“我的乖乖,三千萬兩白銀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啊。”

杜星伯笑道:“的確,很多人都在打它的主意,所以它被劫了。”

楊一鼎不敢相信,忙問:“被劫了?這怎麼可能。”

杜星伯道:“而且憑空消失,無影無蹤。朝廷查了很久,最後拿兵部右侍郎孫大人開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