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裏逃生的多哈抬起有些發軟的腿走進了城門。
就像教國的其他大城市一樣，統一城的城門口也有一群半靠討飯，半靠給外地人帶路謀生的乞丐。
多哈剛一進門就被他們嘰嘰喳喳地跟上了，有些人可憐巴巴地摸著肚子說已經三天沒吃飯了；也有些人拍著胸脯說整座城市沒有他不知道的街巷。
這些人的積極表現遠超過他們在雄獅城的同行們，看來商貿的日益冷淡也讓他們的日子不好過了。
但多哈隻是悶頭向前走著，一句也沒聽進去。
他心裏清楚：奧利是絕對過不了這關的。
每種武器都會給使用者的手上留下特征性極強、識別度極高的老繭。有經驗的老油子們互相看看“手相”就能知道對方的主修兵器。
作為貧苦出身，來到教國最高宗教學府深造的孩子，奧利虎口的皮膚應該已經被騎槍的杆子磨得像石頭一樣硬了。
那樣的一雙手，絕對不是漁夫或者商人應該擁有的手。
“又是一隻小老鼠！”多哈聽到城門外傳來了檢察官的怒吼聲。
他知道：奧利已經暴露了。
“吼！”
“救命啊！唔---”
聽著傳來的龍吼和奧利的慘叫，多哈在腳步沒有絲毫放緩的前提下，在腦海中還原了城門口的情景：黑龍王向奧利撲了過去，一口叼住了他的腦袋，將剩下的慘叫堵回了奧利的喉嚨。
“噗！噗！喀嚓！”
這是黑龍王一邊含著奧利的腦袋，一邊將他的身體像一塊破布一樣用力甩動。
其中的喀嚓聲是奧利的脖子被扭斷的聲音。
永別了，水手的孩子。
多哈向前走著，城外傳來的聲音越來越模糊。
“錚！”
這是劍出鞘的聲音，應該是戴安娜自知逃不過檢查，又不甘乖乖等死，幹脆趁機抽出了不知哪位士兵的佩劍，打算痛痛快快地打一場。
雖然她主修單手劍，又是二年生中的天才人物，但她隻有一個人，哪能敵得過那麼多的士兵？
就算能殺出包圍圈，那隻黑龍難道是擺設嗎？
圍著多哈的乞丐們見多哈不管怎樣都不理他們，隻好聳聳肩各自散開。
隨著多哈越走越遠，遠處的兵器撞擊聲變得越來越難以辨識。終於，當多哈轉過一個街角時，聲音完全聽不到了。
多哈低著頭，繼續向前直愣愣地走著。
他的腦子裏全是戴安娜渾身是血，倒在地上的場景，耳邊滿是奧利臨死前的慘叫聲。
“為什麼不救我們？”倒在血泊中的戴安娜責問多哈。
“我救不了你們！你讓我怎麼出手？那麼大一條黑龍在旁邊盯著呢！你看到它的牙有多大了嗎！”多哈攤開雙手，向戴安娜大聲辯解著。
“懦夫！”多哈轉身一看，是奧利。
他的腦袋軟塌塌地耷拉在肩膀上，五官已經被黑龍王的牙齒刮成了一灘爛泥。
“放屁！別以為我不知道，自從咱倆比試騎槍之後，你就一直以為我是膽小鬼。”
有些情緒崩潰的多哈把頭轉向戴安娜：“還有你！你們都以為隻會空手搏擊的我是弱者，現在好了，你們都被武器給害死了！”
我怎麼在這？
多哈抬起了頭。他發現自己在不知不覺中走到了一個死胡同的盡頭，除了光禿禿的一麵牆之外，麵前什麼都沒有。
還想這些幹什麼？
多哈用力甩了甩頭，把不合時宜的想法都甩出了腦子。
自己來這裏是幹什麼來著？好像是確認龍島的造反意圖？這事現在已經是明擺著的了。對，還要混入敵人內部探聽消息，找機會配合教國的行動。
生活真艱難啊！
在這座即將爆發戰爭的城市裏，多哈靠著牆休息了一會。等情緒完全平複下來後，沒有上線、沒有支援的間諜多哈淡定地走出了這條死胡同...
兩天後，蘭斯公爵府內---
“小詹森，動作優雅一點！你想把我們都炸死嗎？”一個管家模樣的男人大聲斥責著一名肩扛麻袋的紅發男孩。
在公爵府的主會客廳內，像小詹森這樣的仆役還有十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