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平章說完後,這次連廖瑩中也大搖其頭了,說:“非也……流求島上之法都是平常之法,連‘不可隨地便溺’都可以入法,其法律的基本內容皆是百姓易懂的常識,也是平常人應該遵守之事情,談不上是酷法。
至於刑罰,除殺人者抵命之外,其它都是勞役之刑,也說不上是嚴刑重罰!
隻不過是犯法必究罷了……他們不是在《大憲章》裏寫了嘛,王在法下……這與我們所言‘王子與庶民同罪’應該是一回事情……隻不過,他們自稱是說到做到。
曾經有人在街上小便,真就被罰了幾天勞役……”
好吧,眾人越談興致越高,話題跳躍極快。
不一會兒,就到了晚飯時間。
不用賈平章挽留,他們四個人便在書房之間開始了晚飯。
這個晚上,他們推杯換盞,談得盡興……是夜,李庭芝與陸秀夫都睡在了新賈府呢。
第二天,一個不祥的消息通過有線電報傳到了樞密院。
韃靼強盜集團在黃河河套地區組織了一支兩萬人的騎兵隊伍,意圖未明!
這個軍事情報在朝廷上如黑暗中的蝙蝠一樣四處飛翔,不管飛到哪裏都帶來了不祥之感……韃靼強盜們已經如期收到了他們交納的各種物資,而且他們的心腹大患仍然在山東地區,那裏距他們的大都不過兩千裏左右……幾年來都相安無事,待我們遷完都城後,他們偏偏在河套之地聚攏大兵,是何所圖?!
自古以來,河套地區便是北方多個政權爭奪的重地,其東部地區南北朝時稱“敕勒川”。
唐朝時這裏被重新農墾,唐詩中便有“賀蘭山下果園成,塞北江南舊有名”的詩句,五代時叫“豐州灘”。
大宋建政時期河套被西夏和遼朝、金朝所分別占有……在他們分別被韃靼強盜滅國之後,那裏成了大元西邊放養戰馬的寶地。
先不提大宋朝廷上的慌亂。
大元如今的日子過得憋屈之極……強盜大頭目忽必烈幾次欲重振雄風南下,可是常常是鼓動一番後,就又不得不偃旗息鼓了。
流求軍隊不先滅掉,如何去南下?!
以前,忽必烈曾經提過,大宋政府既然已經中計,正在興修新汴京,要將他們的都城重新北遷!
這樣一來,他們主動避開了河道縱橫的江南之地,若是到時候趁機派出大軍繞過山東地區,以河套地區為發力點,尋機強渡黃河或許在幾個月之內便將他們的都城拿下!
大宋若是沒有了皇帝,全國必然會是一片散沙,那時便可以逐一擊破!
但是,這個戰略安排若是沒有流求軍隊的存在是完全可行的……
在忽必烈慷慨激昂的鼓動之時,許多韃靼貴族都沉默不語,這個時候如果沒有大宋政府長期向他們提供各種物資,大家很可能早都散夥了,要麼孤注一擲好好在大宋那裏搶一把,要麼重新回到大草原……哪怕是去其它汗國都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這些年來,流求軍隊能不出山東地區已經是萬幸了……如果我們繞過他們南下征伐,那不是招他們來攻打大都嘛。
忽必烈冷笑道:“到時候,我自是在大都等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