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一個偏遠的小山村,那裏有我的父老鄉親。我排行老六,大家都叫我程老六。
因為交通不便,經濟閉塞,家庭貧寒,吃的穿的都是困難。
記得那天,還是在城關學校讀書的時候,接到家裏來電說三叔失蹤了。
三叔平日裏老實本份,是地地道道老實人。怎麼會突然失蹤呢。我心裏隱隱有些不祥的預感。
找老師請了假,登上我的破自行車往回趕。三十裏的崎嶇山路走了一個多小時才到家。
回家後,正打算去三叔住的屋子看看,說不定三叔臨走時留下點什麼。鄰村的黑牛來了。黑牛是三叔的鐵哥們。進屋坐定, 母親端來茶水倒上,黑牛就跟母親悄聲嘀咕著什麼。後來,黑牛鬆了鬆眉頭說,嫂子你放心,這事就這麼辦。母親轉過身對我說,你跟著你牛叔去九峰山走一趟,路上定要多加小心。黑牛已起身往外走,我應聲好,曉的了。緊跟黑牛出了家門。
剛出來的路上,黑牛說九峰山地勢險要、路極難走,不能騎摩托車了,我們步行上山。我問:牛叔路遠不遠呀。黑牛說:到了就知道了。我說:廢話。黑牛說:少廢話。
一路急行,顧不得看那陡陗的山崖、磷殉的怪石,累的我滿大汗一屁股坐在地上。黑牛瞪我一眼說:慫樣。我沒理他,用力錘捏看雙腿,反正是走不動了。黑牛從包裏拿出水壺遞過來,然後也坐在一邊點了支煙吸起來。
黑牛這次竟然慢悠悠地說起話來。你三叔前些日子養了一隻黑風盅,黑風蠱來山上尋食的時候發現一個隱蔽山洞,實際是一個密道。他的失蹤十有八九跟這個密道有關。
那我們進密道看看?我說道。
不,密道深不可測機關重重,很危險。黑牛又說:這次來是為了找黑風蠱,如果黑風盅在附近,你和三叔最親近,黑風蠱是靈蠱,它一定會出來找你。隻要見到靈蠱,就一定能找到你三叔。
靈蠱是不是跟著三叔啊?我問。
黑牛眉頭緊皺說:是的,真如找見靈蠱,那你三叔定是凶多吉少了。 我心也沉重起來,想找見靈盅得知三叔下落,又害怕找見靈蠱。因為靈蠱出世是始終跟隨主人的,一旦出現在附近或來找主人最親近的人,那主人恐怕什麼了,那什麼了。
黑牛也是這麼想的。
天色已近黃昏,一股黑氣順山坡衝下來,黑牛大喊一聲,黑風蠱。
黑牛話音落地,那隻黑風蠱直衝向我,卷起一陣旋風。黑氣籠罩的我快要窒息了。
黑風蠱在我周身懸轉過後,慢慢的停下來,黑氣越來越濃越來越小,化作一個籃球大小的黑球,在我腿上蹭來蹭去。我伸手去摸,軟綿綿的,象一團黑色的棉花。我雙手抱起黑球摟在懷裏,黑風蠱在索索發抖。瞬間感應到了一種恐懼的氣息傳遍我全身。
黑牛說,這家夥就是你家三叔那隻靈蠱。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先回去再做打算。
九峰山皆因有九大峰組成,極陰之地。最適宜養靈、養蠱。更有心術不正之徒在這裏養鬼、練僵死。
天色已暗了下來,四周漆黑一片,黑牛手裏摸出一把桃木匕首,匕首上刻著一些奇奇怪怪的紋路。拿匕首左右揮舞,竟然會發出嗚嗚的聲音。
黑牛說:走艮步、八卦艮步。
怎麼走啊?我問。
隻見黑牛右腿邁向前,右一、右一、左跟上。我模仿著黑牛的步伐很是好笑:這不是村裏二瘸子嗎?
黑牛說:少貧咀,踏艮步,鬼靈跟不上,省的惹來麻煩。你照我做便是了。
我心想二瘸子一定不會被鬼跟上的。
踏著艮步回到家已經大半夜了,居然爺爺還在藤椅上聽著收音機。我叫了聲:爺爺。爺爺耳背沒反應。從爺爺身邊走過,卻在那一瞬間發現爺爺的眼角掛著淚珠。黑牛收起匕首催促:快快,蘿莉八級的。我緊跟黑牛進了屋。父親和二叔已在等著了,母親一定告訴了我們去上山的事情。屋子裏顯得空氣沉悶,二叔猛然過來一把抓住黑風蠱扔在地上,提起一腳踢踩過去。黑風蠱象隻刺蝟一樣嗖地竄到我身邊來,二叔一腳踩空了。我趕忙的包緊黑風蠱。黑牛朝我開口了:我來教你通靈黑風蠱,問問老三的情況吧。父親說:哼,老二會通靈,老二不也養了什麼蠱嗎。父親向我使使眼色,我隻好把黑風蠱抱起放在桌子上。
二叔一手指著黑風蠱,口中念起咒來。不一會功夫,二叔渾身抖動了起來,突然大叫,啊的一聲。趴在桌子邊上哭拗起來。母親焦急的問:怎麼樣,怎麼樣?
屋門吱呀一聲,輕輕的打開。爺爺站在門口瞪著二叔怒目而視:你什麼時候偷走了我的蠱書,還偷偷養了蠱。老三本性老實,是不是你教會他養了這隻蠱的。黑風蠱生性張揚,要麼飄在樹上,要麼落到山坡上。最易招來禍端,你難道不曉得嗎?父親上前去扶著爺爺說:事已至此,接下來我們處理吧。二叔自知理虧,耷拉著腦袋不吭聲。爺爺又說:老三遭此劫難,也屬天意。看他的造化吧。說罷搖搖頭自顧休息去了。
父親二叔黑牛他們還要商量事情,催促我先去睡覺。
我抱起黑風蠱回屋,一躺下來就覺得疲憊襲來。因為今天太累了,再加上心理緊張啊那個緊張。睡意朦朧的時候,感覺自己竟然飄了起來。是在做夢嗎?但是眼前又如此清晰。我低頭一看,腳下一片黑雲,軟綿綿的,是黑風蠱把我托了起來。這讓我想起西遊記裏的黑風怪踏著雲頭在天上飛去飛來。黑風蠱越飛越高、越飛越快。耳邊響起呼呼的風聲,迎麵吹來陰冷的氣息。
我按下雲頭,黑風蠱向前傾斜。我看到了九座大峰。這是九峰山啊。怪不的有股陰森的氣息。
黑風蠱載著我奔著九峰山最後道峰徑直飛去。每道山峰高聳林立、峰壑卻又深不見底。就在經過第4道鋒的時候,山峰下猛然射出一束亮光,順著望下去。一隻巨蟒張開血盆大口向上彈了上來。
黑風蠱象是瞬間卡殼了,停頓一下就往下掉。我也隨著失去了平衡和黑風蠱一起掉進了第4道峰的溝壑。
我掉下穀底,頓時被摔的五髒翻騰,身體象是散架了一樣。強忍著疼痛爬起來。發現那隻巨蟒一回頭來竟然距離不到一尺,簡直讓我的每一個毛孔都感覺到恐怖的氣息,它張開血盆的大口向我伸來,要把我活吞了是垂手可得分分鍾的事情,所以它並不急躁。就在這一瞬間,黑風蠱化出一縷黑煙象根繩子一樣摔下來纏住巨蟒的脖子猛的一甩,隻聽的一聲悶響。巨蟒被甩出丈米遠,掛在半山腰上。
我驚鴻未定。黑風蠱再次把我托起,象雲朵一樣飄上天空。當然這時的我倆腿發軟渾身乏力,隻好趴在雲朵上。
黑風蠱為了防止下麵的襲擊,飛的很高很高。我往下一瞧,九峰山已變成一個芝麻黑點那麼大小,不經讓我想起神6的宇航員們的辛苦和偉大。黑風蠱從上麵化出一縷黑煙把我的腰緊緊纏了起來。估計這麼高掉下去的話一定是粉身碎骨魂飛魄散了。
大概飛行了個把小時,我們到達了第9道峰的頂點坐標上,黑風蠱一個俯衝閃電一樣劃下來。我的心髒幾乎炸了。我正想那蹦極跟這個比起來簡直就是弱爆了。突然膨的一聲巨響。我和黑風蠱倒在第9道峰的山腰上。
黑風蠱縮成黑球一動不動。我摸摸脹痛的腦袋趕緊起來,看著縮成一團黑風蠱難過極了。把軟綿綿的黑風蠱抱起塞進懷裏。觀察四周樹木蔥蔥。第9道峰溝壑下麵象是一層厚厚的玻璃,從這半山腰隔開了。我想起剛才我們俯衝下來時一定是碰在這層厚玻璃上了。黑風蠱在為了保護我,結果,唉。 我伸手進懷裏摸黑風蠱,感覺它輕輕動了一下。心中不停地祈禱著小黑球你不會有事的,天靈靈地靈靈。
嗬,好厲害的陣法!聽到黑牛的聲音。我喊:牛叔,是你嗎牛叔。
喊什麼喊。黑牛邊說著走了過來,卻也沒瞧我一眼。一屁股坐在地上自顧思索著什麼。又點起一支皺巴巴的煙深吸一口:該不會是八卦天門陣吧,乾坎艮震巽離坤兌,隻要破掉艮、離二宮陣法自解。說罷呸地吐掉煙頭,摸出那把刻符文的匕首揮舞。口中念咒。在不遠的隱蔽處顯出一個亮閃閃的牌子,上麵有符文有個大字寫著艮。這就是陣法艮宮。我跑過去抱起一塊大石頭砸下去,沒想到快砸中的時候竟彈了回來。
黑牛揮起匕首,口中念念有詞,用力一砍。艮牌分成兩半。不大功夫,黑牛找到離牌也砍成兩半。隻聽見山下傳來轟隆隆的聲響,陣法破了。那層阻隔的厚玻璃消失了。
黑牛起身要下山,走幾步又返回來說:你守在這裏,艮、離二宮如複原,你就再給他破了。他看著無奈的我說,這把匕首給你。教你6句秘訣。前兩句啟動可破周身瘴氣,就能砍斷艮、離二宮牌子破此陣法。後四句啟動能控製匕首飛起來幫你殺敵。
我心中一驚:這就是傳說中的飛劍嗎?
屁話,這是匕首好不好。說罷黑牛向山穀走去了。三叔生死不明,黑牛沒和我多說就急匆匆去了。
我拿起匕首,念動前兩句秘訣。頓時覺得產生很大的氣場。周身有用不完的勁力。隨手斬去,刀光一閃,麵前那碗口粗的樹便砍成兩截。我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悅,又念動後四句秘訣。匕首徐徐飛起來。最後一句是收回匕首,中間兩句的每一個字均可操縱匕首完成一個動作。我練的很不嫻熟,卻也是相當地滿意的。
收起匕首,我琢磨起來。剛才我們破壞了陣法,必定很快有人會查過來修複陣法的艮、離兩宮。我這點三腳貓的功夫,根本不是人家的對手。倒不如先躲起來,等修陣法的人走了我再給他破壞了。想罷就朝著鬱鬱蔥蔥的灌木叢裏鑽了進去。
剛鑽進灌木叢,就覺得腳下軟乎乎的。定睛一看是一隻肥蟲子,急忙跳了起來。那肥蟲子尾巴竟然翹起化成一把鋒利的鋼鏟子向我劈來。這時黑風蠱已經蘇醒,嗖地飛出去,一團黑氣把肥蟲子包裹起來。這招我是知道的,黑風蠱繞我轉兩圈就給我要窒息的感覺。這下把肥蟲子裹的象個黑袋子一樣嚴嚴實實,果然不一會,那肥蟲子不動了,窒息了。黑風蠱收縮起來成小黑球,在那肥蟲子身上蹭兩下。
肥蟲子慢慢地蠕動著朝我腳下趴來,黑風蠱還在不停地蹭它。那肥蟲子爬上我的腳後居然猛的一躍,鑽進褲管咬我的腿。頓覺的腿部疼痛,我急忙拉起褲子。肥蟲子已經鑽進身體裏麵,我肚子裏一時間裏翻江倒海,難受至極。
正這時聽到有腳步聲傳來,我強忍著趴到在灌木叢中。有兩個人走了過來,其中一個咦了一聲。顯然是看見了被砍斷了的陣法牌子。另一個撥起電話,喂喂!找,找到了,是,是是。掛了電話,撿起兩截牌子,拿出一道符來揮來舞去,在牌子上一拍,那陣法牌子閃閃發光,看來是修好了。牌子遞給另一個後,拿出羅盤定好方位說插,插,插下去。
牌子插好,埋了點土後的那家夥沒有站起來,而是向我這邊望過來,倒黴的灌木叢正好有一個小縫隙,就這麼四目相對。把我嚇的夠嗆,顧不得肚子裏翻江倒海那個難受了。手裏緊握匕首,注視對麵的家夥。
對麵的家夥眼睛朦朦朧朧,好像根本就看不見什麼。我心裏大駭,難不成是僵屍。僵屍怎麼會打電話呢?我想起植物大戰裏的僵屍不也嚎嗥地吼嗎,可是這是現實生活啊。我簡直碉堡了。生活原來是多麼的不靠譜啊。
那兩隻僵屍又找出第二個砍斷陣法牌子,看來陣法馬上就要修複好了。
遠處又傳來腳步聲,而且越來越近。我瞧見是二叔,他手持木劍向剛才結結巴巴打電話的僵屍刺去。那僵屍還是靈巧的閃了開去,然後伸出爪子攻來。那指甲足有5寸長。二叔反身一劍,僵屍被斬成兩段,肚子流出黑色的腐漿,爪子還不停地舞,嘴裏居然還結巴地說喂喂喂。我腸胃一翻,哇地吐了一地。
二叔驚奇的看著我說你有事。我把剛剛肥蟲子的事情說了一下。二叔走過來給我把著脈說:無妨,這肥蟲子本是及其少見的金鋼蠱,被黑風蠱給降住了。雖鎮壓了它不少威力倒也可作為你的金鋼護體蠱。如有利器傷你,它便會化作金鋼體保護你。恩確實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