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同她說:“今年,我們去趟金門吧。”
她答他:“好。”
每年的武林大會總是這麼的熱鬧,哪邊又出來了個少年英雄,哪邊隱世的高人又有弟子初入江湖了,哪邊的得意少年又為了哪家女子癡狂。
謝錦棠隻是悄悄的潛在了人群中,和她周圍的人一樣看著台上兩名年少輕狂的男子,不知是為了什麼而打得不可開交,她個性便是這樣,混在人群中便吵鬧開來了,一會大喊一會大叫的,手舞足蹈,好不快活。
坐在台上的寧倚歌不著痕跡的看著她,便一陣子的悲傷,他們在一起的時間,久到占據了他大半個生命,而至今日,他還是隻能在旁邊這樣看著她。
錦棠自開始混在人群中時便不時聽到有人在談論,這台上上座的藍衣公子的真實身份,她總愛不時的去插幾句話,混淆他們的思維,樂此不疲。
人群湧動中,她聽到台上的有一小公子竟然姓謝,一時玩心便起來了,稍一打聽,果然是謝家的人,她細細算來,那少年至少也得喊她聲阿姨了,當年爹帶她回謝家的時候,她見過一麵那個大伯的兒子,爹讓她喊大哥的人。那時的那個大哥也不過是個少年,而如今連他兒子也已經是個少年了。
現在回想起來,謝家未必也全無是處了,想著想著,便想幫他些什麼了。台上雖說打得不可開交,可孰強孰弱,明眼人一望便知,錦棠知道那姓謝的小子武功不弱,可惜的是經驗太少了,能撐到現在已是不易,再過不久,他便隻能是輸。
略微想了想,她便一躍上了台,原本打得不可開交的兩人瞬時都滯了動作,隻是在下一刻又毫不留情的打上了,錦棠刷的甩過劍鞘,旋一轉身,便將台上打得正酣的兩人阻隔開來。
她笑嗬嗬的盯著謝家的小公子,抬頭便問:“你姓謝?你是謝家人?你叫什麼名?”她一連三個句題生生把那少年問蒙了,餘下一個也是一頭霧水。
“我是謝家謝林石。”少年收了劍,似是猜到什麼似的向一席藍衣的錦棠鞠了個躬,全沒了剛被打斷時的怒氣。
錦棠不由在心裏稱讚了他幾句,便習慣性的看向了寧倚歌,卻沒由來的一愣,她這一輩子便是躲也躲不過了。
台上兩人沒多大反映,可台下就不同了,與自己無關的人永遠叫囂得比當事人更誇張,錦棠笑著轉過身去看了看另外那個少年,對著謝林石說,“看好了,謝家的劍法可不止如此而已。”說罷便拔出了驚鴻劍,漫天漫地瞬間成了一片水色,刹那間她感覺似乎回到了那年的武林大會,她也是站在這個位置,拔了驚鴻劍對著蕭君顏,嘴裏卻說著要與藍蓮一決勝負。
那時的年少輕狂,到如今看來,不止好笑還帶著懷念。
漫天的水色刺了他的眼,寧倚歌看著站在那台上的錦棠,竟也突然有了那時的年少輕狂,他轉了轉從不離身的玉簫,不知什麼時候便已站在了那台上。
“你的謝家劍法什麼時候練得好到可以教人了?”寧倚歌抬了簫,帶著淺淺的笑意看著站在她麵前的錦棠。
“那可不是麼,把老頭都嚇一跳了呢。”錦棠笑著舉劍刺出,這一戰,遲了整整十年,那年她才不過是個小有名氣的丫頭片子,帶著她的驚鴻滿江湖的瞎跑,仔細想想,那些日子若不是有人在後邊為她料理後事,她哪能走得如此順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