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漸寒往正準備回答,卻見陳杅好似突然發現了什麼東西一般彎下了腰,從黃河岸邊的泥土之中拿出了一塊沾染著泥土且已經鏽跡斑斑“鐵塊”。
蕭漸寒略微驚訝了下,隨即便認出這是在當今已經極為少見的鐵戟!隻是當年精鐵打造的鐵戟已經鏽蝕嚴重而且還斷去了一刃,非是當年親眼見過春秋戟士的老人恐怕也認不出這是何等兵器了。
陳杅撿起泥中鐵戟,在手中把玩了一下,嘴角微翹,道:“是一把斷戟。”
蕭漸寒點了點頭,卻也不再說話,黃河岸邊,大壺口前,莫說是這尋常士卒所用的斷戟,縱使是將軍貴族們用的寶劍也能隨手挖出個十幾把來,倒是不稀奇。
親曆了春秋的蕭漸寒對一把斷戟見怪不怪,陳杅則是頗有興致,走到黃河岸前選了一處水流算不上湍急的河岸彎下腰伸手清洗戟上雜質。
蕭漸寒看了眼這個出身自如今天下軍力最盛的一方藩王的世子,微笑道:“西秦器物無論貴賤大小結會刻上製作匠人的姓名、籍貫,以及所屬建造署;因此若是兵器發放到軍士手中之時有半點瑕疵,便可朔遊而,任你是建造署匠人還是督造官員都逃不掉,放眼當時天下即以西秦之法最為嚴厲。因此,若是不出意外的話,這把斷戟上應當也刻著這把斷戟的製造匠人以及產地。”
陳杅聽後一愣,隨即點了點頭,西秦一直以嚴刑峻法而著稱,這點自己早已知道,隻是這西秦遺物自己倒是第一次碰著,倒是想看看是不是真如史書上記載一般做到了每一把刀劍都能找到最初的產地。
陳杅將鐵戟在水中衝洗了即便,見到戟身上確實有兩行小字的印記,微微一笑,從一旁抓出一把亂草擦拭掉了戟上泥沙;可待哪行字跡終於露出真麵目後陳杅細細一讀卻又眉頭微皺。
見陳杅眉頭微皺,蕭漸寒也提起了興趣,走上前去結果那把斷戟看了看,卻是有些令人尷尬。
短短兩行銘文確實記載了這把斷戟的來曆,隻是並不是蕭漸寒口中以嚴刑厲法著稱於世的西秦,而是
刻著“神宗三十六年大名府兵器署乙等匠人...”等等幾個銘文。
陳杅轉過頭微笑道:“整個春秋似乎隻有玄巽一家神宗年號,那這般說不定是當年韓河山給折斷的。”
蕭漸寒則是平淡道:“巨盾神兵之後天下已經再無持戟士,倒是多虧了那個大名鼎鼎的北雍王。”
陳杅站起身來一手輕撫斷戟,輕聲道:“縱使1陳凜1不曾打敗巨盾神兵,可終究會有另一個人打敗他啊是,就算是大寒武境的韓河山也住擋不了。既然該退出了,那又何必強留?”
蕭漸寒微笑道:“什麼該退出,什麼該留下?”
陳杅淡淡道:“天下之兵皆為殺人而已,長戟退下,更能透甲的長槍便順勢而上,若有一日長槍也如長戟一樣消失在了軍伍之中,那定時出現了比長槍更能殺人之物!若是有一日長刀長槍皆退出了軍伍之中,那對於百姓恐怕絕不是什麼好事。”
一陣江風迎麵,蕭漸寒溫聲道:“天下興亡,苦的終究隻是百姓而已。”
這一日,陳杅之上清境步入第二重。
這一日,吳山劍仙敗死雁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