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沈殊又看向老吳,笑道:“咱倆不過是江湖之中的小魚而已,老吳這種遊離於江湖幾十年的老魚更應知道其中厲害。”
自己有些犯困的老吳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慌忙睜眼,又看了看陳杅和沈殊,長歎了一口氣,道:“昕朝時有人說滄海三萬年一變桑田,又三萬年一變滄海,而又有人說大浪淘沙,淘盡千古英雄!這江湖雖不如江中之沙要多,可卻和滄海桑田一般,一道輪回一道英雄!大浪攜沙而上之時,莫要忘了其中更有藏沙萬萬!”
陳杅和沈殊等人露出震驚模樣,一直眺望著河麵的魏究冷不丁的打了個飽嗝,然後拿牙簽邊剔牙道:“世子殿下想看江湖到底有多深,不如且看軒轅閣的榜單,除了那些蟄伏百年的老王八之外,任何高手的一靜一動皆逃不過其中觀氣士的眼睛!所以天下前十之中或許有名不符實者,但風琴聖和裴瑜他們,卻是無論如何都跌不出天下前五!”
陳杅微微皺眉,道:“可軒轅閣排的始終隻是中原的高手,而對北奴知之甚少,前幾日關外傳來消息,裴瑜到北奴之後便和北院大王木華黎打了個平手,至於現在是什麼情形誰也不知道,隻是說現在連江南的觀氣士也能看到漠北兩股滔天氣運如影隨形,不知是裴瑜追那個北院大王,還是北院大王對中原的天下第二占了上風……”
話音出,停內除了早知道消息的老吳和青檸外無一不是心中一驚,北奴的北院大王竟然能和裴瑜不分上下,而且還在相互追逐!
若是換作蕭漸寒或葬地和尚他們,天下人還能夠理解,畢竟都是天下前十之人,都不是好惹的主。
可那個名字古怪的狗屁北院大王竟然能和咱們的天下第二打個平手!若是再來個北奴天下第一出來,就算是裴瑜豈不是也在劫難逃!?
而若是裴瑜死在了關外,那整個天下除了那個神龍首尾都不見的撫琴女子,還有誰能與北奴江湖相對?
見眾人模樣,心中早有所料的陳杅淡淡一笑,道:“我們北雍還有洛安的無瑕都派出了精銳去追尋這場超一品之戰,隻要分出了勝負,嗯,負不好說,勝了的話朝廷必然昭告天下以振民心,看你們的北院大王都打不過我們的一個亡國之人,還拿什麼跟我們打?”
聽了陳杅的話,魏究哈哈一笑,道:“我估摸著這個北院大王也就是北奴韃子們的天下第一了,不然為何在南朝的防區來的卻是北庭的都護而不是南院大王和南朝將軍?”
西秦常年與北奴作戰,對北奴的情況比中原諸國知道的更加詳細,北奴所謂的北院大王並不是中原地區所封的王爵,不能世襲更不可能罔替,而是類似於昕朝初期的一方都護,也就是如今的經略使,隻是相較於轄地本就範圍極大的昕朝都護來說,北奴的大王更厲害,直接將帝國分為南北兩朝堂,其下又設十三州牧,權力遠大於昕朝的六合都護府。而西秦地區對北奴官職經常套用昕朝和竟朝時期相近的官職,所以魏究仍是喜歡叫木華黎為北庭都護。
陳杅點了點頭,微笑道:“趁著大家都往漠北看,咱才有機會偷偷南下啊。”說完哈哈一笑,而沈殊則是笑道:“就你這家底,哪裏用的到偷偷南下?就是坐著六十四抬的大轎子也沒人敢攔啊?”
陳杅嗬嗬一笑,一隻腿翹到另一隻腿上,然後道:“六十四抬大轎我做不起,搞一百個騎兵護送著還是做得到的。”
沈殊一愣,然後反應過來到道:“城門口那些披甲騎兵是你帶來的?”
陳杅點了點頭,得意道:“正是。”
沈殊對陳杅豎起了大拇指,讚歎道:“不愧是北雍王的兒子!”
陳杅嘿嘿一笑,沒繼續扯下去,自己跟秦思兩人相聚的時間並不多,得打聽好他們的目標以後好再相見,便道:“找到封常清之後該如何?是待在涼州還是原路返回江南?”
沈殊思索了下,道:“江州一年一度的三教之辯論八月末便要開始了,所以見了封常清之後便要往回趕,停留不得。”
三教,既儒釋道,每教都想更勝他人一頭!連不問世事的佛道兩教也是,都是教人為人的文化教,總不能像武夫一樣靠拳腳打出來,於是便有了一年一度三教之辯!雖是文辯,但若是辯贏了,那便是天下皆知的大儒大道大僧了!比一品之人更受人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