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白馬 第三章 姑娘倒酒(1 / 2)

洛安城中貴人滿地,任一個路人百姓也可能是尚書人家,因此從衣著到出行都處處透著一股攀比之風。

男者衣著要蜀錦配腰間折扇,而女子則是一身姑蘇雨紗做成的秀美衣裳配著羊脂玉墜,價比千金。

衣著華貴,出行時更是馬虎不得,當官的出行時要四人乃至八人抬轎,而官宦家的子弟出行時因玄巽律發約束所以多是用馬車配著,但多單轅,而

雙轅馬車並不算多,因為數量代表著權利,朝廷上不夠格的人家不敢用雙轅,夠格的人家又不懼玄巽律法而選擇更舒適的人抬轎子。

但畢竟曾有人說洛安城內隨便數上十人其中必有一個是官家子弟!此話雖然有些誇張但也難說是假,所以即使有各種原因夾雜但陳杅所乘的是在玄巽朝極為少見的雙轅馬車但在洛安城內卻算不上顯眼,至少在京師百姓看來任你所乘再豪華抵得過天子六駕?

棗紅大馬配紅木雙轅大車。

隻是看起來裝修講究但並不引人多看的雙轅馬車後頭卻又拴著一批瘦馬反倒引起路人斜目,硬紅木製作的雙轅馬車最起碼也值一百兩銀子,而拉車的高頭大馬更是值錢,可跟在身後這老馬莫說趕路拉車,就是馱兩袋大米看起來都怕半路摔倒再也起不來了。

陳杅放下一隻抬起的車窗簾子,扭過頭看了一眼坐在身邊的紅裳女子心中恨不得在馬車上便將其就地正法。

但從建嘉六年到建嘉七年間,曆練三千裏已經將北雍王世子原本算是張揚的性子修煉的極為內斂,至於什麼時候自己開始像一直深藏在王府藏華裏那些怪人一樣不再漏形於色時陳杅自己也不清楚了,不過想來大概是在江州時因為一直盯著那個江左少女而被一個看起來像是儒士莫樣卻腰掛三尺長鋒的人一直追了七八條街開始的吧?

想到這裏,北雍王世子又開始埋怨起遠在雲州執掌河西四州擁兵二十萬之多的的堂堂北雍王陳凜,若不是他自己又豈會在一年之內流浪半個玄巽朝?雖然玄巽朝太武帝年少時曾因南山之亂流亡在外近十年,在登極禦宇之後便下令包括太子在內,所有要襲封爵位的王公世子必須在舞象之年遊曆六州之境。而統一天下後,又增加為除玄巽舊六州之外至少還有再遊六州。

可自己又不姓司馬國姓,遵循他們的家規作甚?而且自己身為堂堂藩王世子,不說臨行時需要千騎開道,可最起碼百騎還是要有的吧?可結果出發時堂堂北雍王世子,除了一輛單馬馬車和一直在王府裏修剪花草的老吳便再無其他,想到這陳杅不禁自嘲一笑。

而身邊得紅裳侍女將從雲州帶來的涼酒用江南特產的景白玉瓷乘上,遞給了一旁嘴角微翹不知是在想什麼的公子。

陳杅從相比上等景白瓷也不讓多少的纖白玉手之中接過景瓷酒杯,先是聞了聞,然後衝著身邊侍女一笑,一口喝下。

見世子喝完紅裳侍女又將酒杯倒滿,笑道“殿下走時王爺親自用當年第一批高粱釀下的,奴婢來接殿下時王爺特意取出來說要讓殿下嚐到北雍釀的第一批涼酒。”說完將重新倒滿涼酒的景瓷玉杯遞向陳樞。

陳樞接過酒杯之後沒在一幹而盡,隻喝掉半杯然後放到桌上自嘲道:“若是真心想我,當年何苦讓我跟年齡一大把的老吳駕著一輛破馬車,從他娘的北雍一直走到江南再返回來?”紅裳侍女掩嘴輕笑,陳樞歎了一口氣繼續道:“馬車到並州與中州交界的大渡口的時候就賣掉換了十兩銀子,而那匹不知道是不是純種的汗血馬一直不舍得賣,怕哪天萬一老吳那把骨頭扛不住了,我連個說話的東西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