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過。。。”吳月顫著音繼續說著。“你說過,若是有一天我們都變了,哪怕麵目全非,但一定不要忘記大家彼此間的印記,你看我的手,我看你頸。。可今天我多麼希望認不出你。”
“木童。。木童。。”
吳月輕輕喚著木童,那聲音裏低低的,柔柔的,一遍一遍輕語著。
許槿逸靜靜的站在一旁看著吳月,雙拳緊握,聽著吳月說的話,他的心也在揪痛著。
靜默最能夠考驗一個人的耐心,它可以直達人的心底,讓你知道最怕什麼,和擔心什麼。
一炷香之後,當真兒再次踏入閣樓時,卻發現木童早已沒了氣息,她走到吳月的身旁,將手搭在肩上。“別擦了已經很幹淨了,他已經走了。”
“我知道,隻是我覺得還可以再幹淨些,好看些。”當許槿逸走出閣樓時,吳月已經發現木童沒了氣息,所以她才會靜靜的坐在那裏,默默地看著,守著。
真兒蹲下身靠近吳月的身邊。“丫頭,沒了木童,你還有我們。”
吳月猛地撲進真兒的懷裏,緊緊地抱著真兒腰,忍住不流淚,陣陣輕顫。“能不能請你幫我找一處墓地,緊鄰山下,有水,有林。”
“好,給我一些時間,我很快回你。”
“謝謝,木童之前說過,他以後的家想靠著山,想看日出了就爬上山頂,想要有水,頓頓有魚,想要有林,柴火不停。”那時候吳月聽木童的話,笑了許久,然而此時想起,卻想哭。
是心疼的想哭。
“好,你等著。”真兒站起身,匆匆下了閣樓。
等真兒走後,吳月也站起身,她用衣袖擦拭掉眼淚,在許槿逸幫助之下,將木童從甕裏抬了出來,少了四肢整個人輕了許多,然而吳月的腳卻重的很。
他們將木童放在新取來的擔架上,吳月拿起不遠處的新衫一件件換上,她的動作輕柔,卻不拖泥帶水,整個過程中沒流下一滴淚,得知真兒已經新的棺木買來,就放在逍遙樓的後側,吳月堅持自己抬著擔架下了樓,而許槿逸出了閣樓便要坐著輪椅,所以由木章擎與吳月同抬。
終於將木童放入棺木之後,吳月從一旁取過無字的牌位,坐在棺木下方,她從腰間取過弧形匕首,在牌位上默默刻著小字。
而許槿逸則坐在另一側,他望著吳月的神情還有動作,想到自己也曾如此過,許槿淩的牌位是自己一筆一劃所刻,所以吳月的心情,他懂,都是失去親人,失去弟弟之痛。
吳月神情專注,當她刻完字之後,又在牌位兩側刻了鳳鳥花,許久未刻手法生疏許多,但這一次是她從未有過的用心,慢慢的,細細的,等一切好了之後,才發現與許槿逸所刻一般無二,吳月瞅著愣在當場。
許槿逸發現異常,便推動輪椅靠近身側,轉眼間發現那朵鳳鳥花,頓時一驚。
她怎麼會?
何時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