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之朝著吳月一笑,朝她伸出手,不用吳月說明,已然明白她要做什麼,今日是許槿淩入葬之日。這種默契也讓吳月很感動,她笑著伸出手,但隻是拉著宋玉之的衣袖,慢慢走出了逸院。
當她們慢步走到正院門口,見院內已經聚齊了許府所有人,吳月從不知許府有多少奴才和婢女,今日若是數了,相信也就清楚了。
白壓壓的一片人,遮住了吳月的視線,無論她如何往裏麵插入,那外三層,裏三人的人就是將她關在人牆之外,令她急的很,她望了一眼宋玉之,見對方無奈的搖搖頭,她心一狠咬了身旁比她高出一個頭的府衛。
府衛吃了痛,讓了道,吳月趁機而入,慢慢尋著空隙再往前一步,等到了最前麵時,她已經汗流浹背,
吳月尋了四周也不見有許氏和老夫人的身影,心中不免感慨白發人送黑發人,同時,也為兩位老人感到悲戚,畢竟許府再無後人了,真正的許槿淩早已埋入華陽府外的竹林中,而廳內的人卻是許府唯一的後人,許槿逸。
“那是誰?”
吳月側眼望去,隻見武崇訓居然身帶白綢,從廳內走出,這不禁讓吳月感到詫異,即便武崇訓喊許槿淩是小叔,但畢竟武崇訓是武家人,又怎會為許府戴孝?
等到了寅時末,站於正廳前的兩個奴才,並肩手持喪幡走到院中間,隨他們身後還有六名奴才,他們低著頭小步走著,吳月的雙眼一直盯著正廳口,府中的婢女不可隨行到許府的墓園,所以能夠送行許槿逸也隻有這一段路了。
吳月的手不停搓著,眼圈的霧氣即將凝結成水,看著廳內傳來陣陣聲響,吳月屏住呼吸等著廳內抬棺出來,即便是隔棺相望也好。
漸漸地隔著棺槨前的白布被人撤下,就連那個長桌也被人移開,吳月的雙目更是無法移開。
軲轆轆。。。
軲轆轆。。。
吳月的耳朵裏聽見熟悉的聲音,那是許槿逸輪椅的聲音,聽到此,吳月以為出現了幻覺,她四處張望,找尋那抹熟悉遊魂,她知道七日魂魄會重歸故裏,同時也相信許槿逸一定回來了,就在不遠處,因為她聽到那熟悉的木輪聲漸漸清晰。
軲轆轆。。。木輪聲漸近。
吳月尋聲望去,一抹熟悉白色身影令她久久不能移開眼,她的惜白回來了。
當那白色身影從她身前走過,她控製不住自己朝那方向奔去,哪怕對方是個影子,抱之既失,她也想抱抱,因為太想那個惜白了。
吳月突然衝入院中,令所有人屏住呼吸,呆滯當場。
吳月猛地跪在地上,將頭貼近許槿逸的懷中,貪戀著那個熟悉的味道,若這是一個夢,隻是一個影像,吳月好希望不要醒,不要消失。
許槿逸低頭望了一眼懷中的人,麵色無波,仿佛不認識吳月一般,他的手指輕動,這時朝南走了過來,將吳月拉了開。起初吳月還有些掙紮,忽然轉眼看見朝南,又感覺到手下的溫暖,以及熟悉的藥草味,她的腦中豁然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