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逛了也要回學校了。”
“嗯,回學校。送我回學校吧。”
去往良樂所在的學校的路邊,種有兩排樹,路燈發出的光透過樹葉細碎的鋪在路上直到模糊的街角,微風吹過,帶來絲絲涼意和良樂的發香。
之後的一段時間,還是下雨,下雨,下雨……
雨持續的下了多久誰也沒有仔細數過。床架擦了很多遍依然能生出水來;宿舍裏的地板越來越潮濕,洗過的衣服晾了一天依然還能滴出水來;被子越來越粘乎乎的,就像是剛洗澡然後穿上半幹的衣服一樣;肖應林堅持了幾天的用啫喱水的香味與天氣鬥爭、誓死不從的行為在一個禮拜後堅持不下去了,宣告敗北。
柳於奇每天早上起床時,往往會在鏡子麵前陶醉,流連忘返,看著鏡子裏朦朧的自己,有時會像是自言自語的說:這就是所謂的朦朧美嗎?
肖應林看著柳於奇陶醉的樣子,說:柳於奇,別傻傻的站在鏡子麵前數你臉上的青春痘了,鏡子裏麵什麼都是模糊的,就你的青春痘特別顯眼。
柳於奇在鏡子麵前的時候一般不會理會肖應林。
窗外好像有永遠都下不完的雨,天氣像是被誰傷了心一樣,低聲壓抑的哭訴著,下著淅淅瀝瀝的纏綿的無止盡的雨,像是將它心裏的委屈一次性的哭訴到底,可這一次性,也持續了好多天,欲罷不能的樣子。
誰讓你欲罷不能?你又讓誰欲罷不能?
陳可雲預想的手機會發黴導致他看的書裏的女主角會發黴的情況沒有發生。
肖應林擔心的阿彪看的書裏的女主角發黴了她該怎麼辦,而肖應林發黴了她又該怎麼辦的事情也沒有發生。
柳於奇翹首以盼所希望見到的撐傘走在一片江南煙雨中的女生也沒看到。
反而是單昌家所說的他在努力的實現。在不固定的時間,在固定的地點堅持不懈的把我們一次又一次的轟出宿舍,導致我們去食堂吃飯時,能吃三兩飯吃二兩,能吃二兩的吃一兩,能吃一兩的……節約夥食費了。
為此,肖應林曾說,那些女生說什麼減不了肥的,都去她大爺的,減肥有那麼難嗎?我密度那麼大都沒想過要減肥,反倒是單昌家硬生生的降低了我的密度。那些想減肥而減不下來的女生,幹脆讓單昌家住到她們宿舍好了,保證立竿見影,一天見效!
單昌家肯定是舉雙手雙腳讚成,如果不是怕肖應林的舌頭,他肯定會捧著肖應震的臉,學著柳於奇的語氣“嗯嘛”一下,然後我心甚慰的說,知我者,就你了!再無其他!
說到這裏,有次我們被單昌家轟出宿舍時,肖應林曾無限惆悵的問陳可雲:陳可雲,你知道現在市場上的鞭炮多少錢嗎?
陳可雲由於太過匆忙的跑出宿舍,經常性的忘記拿手機,正如往常一般猶豫不決,是不是應該進去拿手機,度過這無限漫長的十幾分鍾。於是他心不在焉的回答:鞭炮我不知道,我知道單個的好像有五毛錢一個的、一塊錢一個的、兩塊錢一個的、五塊錢一個的等等。說完陳可雲回過神,你要鞭炮幹嘛?
肖應林沒回答陳可雲,繼續問:你敢放鞭炮嗎?
陳可雲也沒回答肖應林,繼續問:你要鞭炮幹嘛?
肖應林一手錘在走廊圍牆上,忍無可忍,痛心疾首:我……我要幹嘛?我要炸了他!讓他也嚐嚐被轟出來的滋味。
陳可雲指著肖應林,你大爺的,和你住了快一年了,才發現你原來是個恐怖分子!
肖應林老淚橫流,你看我都快皮包骨了!我以前的女同學都說喜歡我肉肉的樣子,你看我現在,何其悲,何其悲……
站在一邊一般不會輕易發言的方朝應瞥了一眼肖應林,平靜的說:你那不是肉肉的,你那是虛胖!
方朝應一般情況下很少發言,一發言就是要達到一指即中的效果,或者說一針見血。
肖應林感到無限委屈,比竇娥還冤:哥,到底是我把你轟出來了還是裏麵那位麵門思過無限猥瑣的高人?
方朝應依舊平靜的說:你磨牙齒的聲音總能讓我無可奈何、很不情願的欣賞每天黑白顛倒、晝夜分明的美景!
肖應林楞了一下,不知該如何接話,蹦出一句,此言與現在討論問題不符,我們現在正在進行對於裏麵那位高人的聲討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