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邁著步履闌珊的腳步走遠了,四月帶著纏綿的雨席卷而來,籠罩著整個城市。氣溫隨之隨著漸漸回升。
雨滴滴嗒嗒的毫無節奏、毫無規律、不分白天黑夜的下著。宿舍裏的地板是潮濕的,床架都能滴出水來,被子和床單也帶著一股潮濕的味道,粘乎乎的,鏡子也是蒙蒙的。
雨下的沒完沒了,讓人忍不住滋生出煩躁的情緒,誰也不知道這斷斷續續纏綿的雨下到什麼時候。這是梅雨季節嗎?可梅雨季節最早出現的時間不是五月中旬往後嗎?
向往著陽光,卻隻能看到陽光透過厚實的烏雲滲透出來的一片灰色,籠罩著這個城市,不分白天黑夜。
不知道連續下了多少天的雨,洗的衣服往往一個禮拜都還沒全幹,摸著還有些濕潤的感覺,拿著衣服,一股潮濕的味道撲鼻而來。我討厭下雨。
宿舍裏彌漫著四月的味道,潮濕充斥著整個學校,水汽混合著空氣將宿舍的每一個角落滋潤了一遍又一遍,樂此不疲,日以繼夜。
肖應林拿著方朝應的啫喱水把宿舍裏每個角落都噴灑了一遍,床底都不放過。可是效果往往持續不了三個小時,於是肖應林又一次將宿舍噴灑個遍,反反複複,執著的與天氣鬥爭。
陳可雲躺在床上看小說的時候,經常會麵容惆悵的蹦出一句,再這樣下下去,我的手機都要發黴了。我的手機發黴的話,裏麵的女主角也跟著發黴了,我好心痛!
而接話的往往是肖應林,他會看著宿舍裏的天花板,麵帶悲傷,再這樣下下去,我都要發黴了。你手機裏的女主角該怎麼辦呐?沒有我她該怎麼辦?我好心痛!
接下來就是柳於奇,他從電腦屏幕裏抽出眼神,望向窗外的蒙蒙細雨,輕聲吟誦:最美是這一片江南煙雨,執著而安靜,猶如雨中撐傘漫步在江南水鄉小巷裏的姑娘,步履搖曳生姿,帶走我猶如窗外這雨一般迷離而執著的眼神。接著歎口氣,隻是太纏綿了,容易讓人傷感。
肖應林往往會打個冷顫:古人有雲,文人騷客,文人騷客,柳於奇,你太騷了,騷氣蔓延,妖氣衝天,已經與這發黴的味道不相上下了。
而陳可雲會平靜的說,柳於奇,你在小說裏如果是第二章出現的話,你絕對活不到第三章。
柳於奇往往會歎口氣,收回目光,放到電腦屏幕上,搖搖手,幽幽說道,你們別理我,我隻是受這窗外蒙蒙細雨感染,有些傷感罷了。
肖應林說,喲,說你騷你還得瑟上了!
單昌家聽完了對話之後,會賊笑著說,既然你們這麼討厭這潮濕的味道,要不我大發慈悲上個廁所?
肖應林會在聽到阮加縈的“廁所”兩個字之後條件反射般的瞪圓了眼睛,你大爺的,你敢!
陳可雲也對單昌家這句話有所反應,單方丈,你佛慈悲,一頭光亮如明鏡,本該照亮世間萬物,本該慈悲為懷,就不要這樣摧殘我們的嗅覺了!話說聞香識女人,香味都辨別不了了,如何識?如何識?
下雨的這段時間,良樂打了好幾個電話叫我出去。今晚下著蒙蒙細雨,良樂又打來電話,她說:“今晚有空吧?”
“有的。”
“那出來走走唄。”
“還在下雨呢。”
她說:“這算什麼雨,我在奶茶店等你。這次可一定要來啊。”說完急忙的掛了電話。
我走到走廊,天空飄著蒙蒙細雨,這雨下的可真是纏綿。沒拿傘就走了出去。
盡管下著蒙蒙細雨,美食一條街還是人頭攢動,一對對情侶相依相偎在同一把雨傘下。
走到良樂做兼職的奶茶店,她剛好下班,看見我,說:“終於舍得出來了,我還以為你不來了。”
“天氣不好,不想出來。”
她說:“想見你一麵還真難啊!”
我問她:“叫我出來是?”
“逛逛。”
我真是覺得有些費解,這下著雨,又潮濕,往街上一看,哪裏都是濕漉漉的,有什麼好逛的?
逛了兩個鍾,腳都走的軟了,我看著興致不減的良樂說:“都逛了兩個鍾了,你不累嗎?”
“不累。”
“那你繼續逛吧,我先回去了。”我轉身準備回學校。
“哎,別急啊,那不逛了。”良樂有些意猶未盡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