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句人生若隻如初見,好一句即是相逢亦不識,從此天涯是路人!”李思芷絕美臉上掩不住的失望之色。
“是的,我自甘墮落,是的,我心機深重,是的,我心狠手辣!”
這瞬間,她的情緒終於爆發了,失態地喃喃道:“可我有錯嗎?你隻看到我外表的光鮮亮麗,卻絕不會知道我內心的脆弱,其實,我母親在我十歲那年就走了,隻有我與銘弟相依為命……別人羨慕我們與生俱來的地位,卻不知我們僅僅是在這勾心鬥角的大院中掙紮的可憐蟲罷了!”
“可我有錯嗎?若我不變得蛇蠍心腸,就會被吞得連骨頭都不剩,就像銘弟現在的下場……我恨現在自己的模樣,可我又能怎樣?我與銘弟從來就不想爭奪什麼爵位,隻不過一直在被迫保護自己,隻為逃離那個深不見底的旋渦!我錯了嗎?”
終於,她的淚水奪眶而出,哭得是梨花帶雨。
柴知然毫不閃避地對視著她的目光,絲毫不為所動,眼中無喜也無悲,無愛亦無恨。
“是我一時失態了,抱歉!今天的事請你忘了吧,我日後絕不會再打擾你了!”片刻,李思芷很快擦去了淚花,輕咬貝唇,猶豫了片刻,又道:“我想你此次回來,或許是來找吳航的吧?他已脫離了侯府奴籍,搬到了城外的漁村小鎮,你自尋便是……”
說罷,她像是自嘲一笑,終於恢複了冷落的神情,收斂裙擺蓮步輕移,轉身向客棧外越走越遠,越走越遠,隻餘下了原地淡淡的香風。
而在原地,柴知然低垂著眼簾,呆呆地望著她離去方向,臉上一連轉換了數種複雜神色……
不知過了多久,他長長地吐了口氣,眼中的迷茫終於散去,心情也隨之平靜了下來,也大步向客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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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後,柴知然在城外的漁村小鎮轉悠,又問了幾名當地村民尋路,便來到了一座偏僻的民房前。
隻見他略微沉吟,這才輕扣了大門,可許久,內中卻是無人應答。
他遲疑了片刻,五指一攝,上麵的門鎖便隨之脫落。
柴知然走入屋內,眼睛一眯,隻見屋內四周掛滿了各式各樣的魚幹,發出了腥臭的氣味,而在牆上一角,則掛著幾把黝黑的魚叉。
“吳航……”他目光一閃,腦海中頓時浮現了昔日的回憶,喃喃自語地說道。
吳航,正是柴知然在侯府之時最好的朋友。
由記得自己當時被徐寧與王管家陷害,被打得體無完膚,生命垂危,還是在吳航的悉心照料下方才脫險。
之後柴知然去往了懸空山,便將吳航留在了春華院,答應他一兩年便會回來。
沒想到這一離去,便是遙遙無期。
再回首,已是物是人非……
這麼多年來,柴知然也想過將吳航接到懸空山,可身上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時常處於自身難保境地,再無法顧及此事。
而此番回鷺鳴城,也有一定原因是為了結這一件紅塵舊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