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京,皇宮。
“皇上,雨停了,江南傳來了消息,不知為何,江南地區出現了很多通水的溝渠,如今災情緩解,很多難民已經開始陸續歸鄉了。”
秦元敏本在楞神,聽到紅風話裏傳來的消息,眸子一亮,燦若星辰。
“當真?!”
“當真,隻是奴婢還得到消息,江南一帶好像有人在打著“清妖後,肅江山”的名頭在偷偷的準備起義,您看,要不要讓影一帶著影子衛......”
紅風話裏的意思不言而喻,秦元敏沒有立即應聲,手指有節奏輕輕敲擊桌麵,帶起一串規律的聲音。
“有察探到起義的首領是誰嗎?”
秦元敏內心隱有猜測,隻不過還需要證實,紅風頓了頓,略微有些猶豫。
“說?!”
聲音不怒自威,紅風不敢耽擱,急忙應了。
“領頭的說是叫秦致,他的旁邊還有一個應該是謀士的人物,叫嚴清。”
“你查的不是很清楚嗎?”
秦元敏沒好氣的斜睨了紅風一眼,她自然知道紅風擔心的是什麼,隻不過,決定是她做的,拓拔致一向懂她,果然,他並沒有讓自己失望。
秦元敏望著禦書房殿外的目光悠長而深遠,含有無限深意。
榮京的大雨,似乎在江南放晴的時候,便也跟著停了。
秦元敏內心稍定,她無法想象,若是榮京也陷入災難之中,她應該如何自處。
天空厚重的烏雲已經逐漸淡去,耀眼的陽光從烏雲中傾瀉而已,灑落一地,帶著明黃的光暈,讓人忍不住從心裏感到愉悅。
秦元敏腦袋裏突然想到了胡惟亦與秦冕,臨終之前的托付。
“大榮已經是一個腐爛到骨髓裏的國家,唯一拯救它的辦法,唯有推倒重來。”
秦元敏冷不丁打了一個激靈,背上突然的冒出一身冷汗。
“推倒重來?”
“推倒重來!!”
既然如此,那麼,她必定會為拓拔致起義的道路,掃平一切障礙!
“紅風,李家最近有什麼動作沒有?”
李家,自從半月之前被秦元敏設計了之後,便一直龜縮不動,若不是秦元敏派人留意,估計還真的無法發現,李家與清風山之間,挖有一條寬而深的地道!
若是她不知道想要謀反的還有李家,那麼當李家秘密培養的軍隊經過地道直接進了榮京,她唯一的屏障,便是這座皇宮!
或者,可以說是這座皇宮嗯禁衛軍。
但是禁衛軍是什麼貨色,秦元敏一清二楚。
若是指望著這些人保護皇城,無異於癡人說夢!
“皇上,清風山下的李家私軍最近活動的越發的頻繁了,而且我也已經按照你的吩咐,偷偷讓胡大人‘無意’間發現了李家這個小小的秘密。”
“很好!”
聽完紅風的敘述,秦元麵上勾出一抹誌在必得的笑意。
清風山
“爺爺,五日後我李家大軍,便可以直入榮京,搗進皇宮了麼?”
幽深閉塞的洞穴裏,李懷休的麵上帶著扭曲癲狂的笑意,隱在山洞的陰影之中,仿佛一隻隨時都要露出獠牙的惡魔一般,再也不複原因方正溫潤的模樣。
“嗯,休兒,到時候你就是這片江山的主人。”
李絮拍了拍李懷休的肩膀,羊角胡須一翹一翹,小眼微眯,臉上帶著陰狠的笑意。
爺孫二人對視了一眼,皆從對方臉上看到了對於權勢地位毫不掩飾的貪欲。
“這小皇帝也真是個蠢的,若不是爺爺您善良,哪裏容的下他整日高高在上,端坐龍椅上,接受爺爺您的朝拜,這江山,必定是我李家的。”
李懷休舔了舔嘴唇,雙目迸射出刻骨的貪婪,站在他身側的李無同樣如此,手掌輕輕撫過石壁,指甲化在石壁上的聲音尖利的刺耳。
沉浸在思緒中的二人毫無所覺,渾身不知,自己也已經成了別人砧板上的魚肉,隻等真正手持屠刀的人,來肆意切割!
“大人,山下來了一隊人馬,徑直的朝咱們這個方向過來了,會不會是......”
一小兵打扮的壯漢勾著腰垂頭站在李絮的麵前輕聲稟報,聲音顫抖,帶著些隱隱的害怕!
起兵造反,這可是要掉腦袋的事情。
可是他們這些人,不是乞丐,就是死囚,要麼就是在牢裏蹲到絕望的人。
李家雖然招募了他們,但是他們又何嚐不是為了那些餉銀與飽飯,才將腦袋別到了腰帶上,跟著在這裏混日子。
但是他們想的還是太簡單了,在他們知道自己是李家的私兵後,有那不想幹的,想要退出的,李家明麵上是把他們送回家安頓,實際上確實一刀送到了天上。
傳話的士兵本來也是想要離開的,隻不過他無意間撞見了李家的陰險,這才歇了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