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致口中提到的擔架,不過是一塊規整扁平的木板,躺在擔架上的太爺爺嘴裏嚷嚷著同意,身子也在不斷的挪動,竟然就這麼想憑著自己的力量走下擔架。
站在兩邊的拓拔致哪裏敢真的讓這位輩分高的出奇的太爺爺自己走下去,急忙趕了過去小心翼翼的攙扶著。
“老爺爺,辛苦你了。”
拓拔致心中微感抱歉抱歉,畢竟若不是自己,太爺爺也不會沒了擔架。
“沒事沒事,太爺爺有我們呢,小兄弟你要是有辦法,就趕快去做吧,若是我們真的能回到家園,還要多多感謝你,到時候我們一定給你立長生牌位!”
“對,給小兄弟立長生牌位!”
“長生牌位!”
壯漢的話激起了了百姓的血性,有那略微柔弱的婦人,甚至都落下了淚來。
痛失家園,流離失所,是世人無法想象的痛苦。
重新在一個地方生活,談何容易。
人皆念舊,人皆思鄉!
拓拔致隻覺得自己的胸腔有股莫名的熱血在膨脹,他緩緩環顧了一下四周的百姓,將他們的麵容一點點記在心裏,許久,才重重的點了點頭。
“我秦致,一定盡力,但願不會辜負你們所托!”
百姓們紛紛叫好,眼眶發紅。
都是再淳樸不過的人,總是容易輕易的被擊中軟肋。
“我和你一起去!”
拓拔致不過剛剛走到擔架跟前,打算抬起,顧老黑就忙跟了過來。
“不可,你留在這裏照顧百姓。”
拓拔致握著擔架的手掌頓了頓,卻還是堅定的搖了搖頭。
顧老黑體形健壯,拓拔致煩心擔架無法承受二人的重量,更何況,他確實還有事情,需要交代顧老黑。
“咱們的馬車雖然壞了,但是好在馬兒無事,馬背上有我們之前準備的幹糧,我最多三日便回,這三天,若是有百姓沒有食物,便將咱們購置的分發出去,若是不夠,這裏有一百兩銀票,你騎著馬去買,另外一匹我先騎走。”
拓拔致聲音裏的凝重,顧老黑感受的分明,因此他未加思索,便同意了。
“那你路上小心。”
顧老黑的喉嚨滾了滾,最後隻說出這麼一句話。
他是一個粗人,不會說什麼文話,更不會說什麼虛情假意,感人至深的話來。
不過他不說,拓拔致也感受到了,他拍了拍顧老黑的肩頭,便扛著擔架,轉身毫不猶豫的離開了。
原先他們的馬車是有兩匹馬的,因著馬車實在是壞的不成樣子,他們便將兩匹馬解了下來,一路冒雨騎乘的。
拓拔致費了好大一番力氣,才將擔架綁在馬身上,他翻身上馬,正欲離開,牽馬繩卻被一個人拽住了。
“嚴公子?”
拓拔致騎坐在馬背上,望著嚴清,語氣訝異。
“我與你一道去可好,我對這些所謂的機關玄術很感興趣,不知秦公子可否願意帶我見識一番?”
嚴清言笑晏晏,拓拔致都不禁懷疑,他再這麼笑嘻嘻,臉會不會都僵了去。
“嚴公子若是不介意與我同乘,秦致自然無礙。”
雖然略有猶豫,拓拔致依舊溫和的點了點頭,語氣疏離,既不親近,卻也並沒有拒人於千裏之外。
嚴清毫無所覺,仿佛之前那個精明利落,雖然所說不過數語,卻句句擊中要害的不是他一樣。
本就有些擁擠的馬背,坐上了嚴清之後,更加的窄小了,二人不得不緊緊的貼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