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致忍不住追問了一句,老爺爺卻隻是頻頻搖頭。
沒想到即便知道了是機關,依舊毫無辦法。
拓跋致站在高處眺望了下遠處的汪洋,心內一片惆悵。
“不知這裏還有沒有年歲大的老者啊,在下嚴清,有事相詢。”
嚴清終於還是忍不住站了出來,事情的發展已經遠遠的超出了他的預料,似乎更加的富有了挑戰性。
體內的興奮因子在不斷地顫動,拓跋致望了望搭在自己的肩頭的手臂,將視線轉向了手臂的主人。
“嘿!我是嚴清,我很欣賞你。”
拓跋致有些愣怔,不太明白這個人為什麼一副自來熟的樣子。
不過拓跋致本來便一副清淡寡欲的臉,隻淡淡的“嗯”了一聲,便重新轉過了頭去。
嚴清依舊在不遺餘力的吆喝,拓跋致裝作不知,其實不過是因為,他想說的話,已經有人替他問出來了而已。
大難在即,如今最重要的是災民,這個人既然如此關心這件事情,那麼爭強鬥狠,絕不是他們現在應該做的。
更何況,拓跋致內心,隱隱的很是欣賞這個叫嚴清的人。
不知是嚴清的吆喝起了作用,還是拓跋致內心的祈願起了作用,又或許這兩者都有。
總之,百姓中真的有一個老者,被兩個壯漢,抬著走到了拓跋致與嚴清的跟前。
“這是我家太爺爺,他說他知道你們要問什麼。”
兩個壯漢小心翼翼的將手裏的支架放在地上,被喚作太爺爺的老者閉著眼睛,一副睡著了糊塗樣子。
拓跋致與嚴清對視了一眼,雖然內心猶疑,卻不願放過任何機會。
“老爺爺,您說您知道溝渠機關的秘密?”
拓跋致半蹲在地上,態度放的很是恭敬,沒想到閉著眼的老者一副已經睡著了的樣子,一聲不吭。
拓跋致內心略微有些遲疑,不知該不該大聲說話。
方才抬著老者的其中一個壯漢,輕聲提醒了一句。
“太爺爺年紀大了,有些糊塗,耳朵也不太好。”
被提點的拓跋致感激的望了壯漢一眼,重新小心翼翼的湊了上去,提高了聲音。
“老爺爺,您知道溝渠的事情嗎?”
聲音很大,就連處在後方的百姓們都聽到了,一個個支起了耳朵,好奇的聽著。
有時候人的劣根性或許就在於此,即便是到了快死的之後,一旦有機會聽到什麼了不得秘密,依舊會一個個湊上去。
“溝渠啊!我知道!在江南知府!盒子一蓋上,啪!什麼溝渠不溝渠的,就都沒了!”
老者聲音很大,百姓們都聽的分明,卻也都是一頭霧水。
拓跋致在心裏細細的思索了一遍老者的話,眸子一亮。
\"這機關,或許就在江南知府的府衙裏!“
一旦確定了目標,接下來,就隻需要行動了。
隻是這裏距離江南知府還有很長一段距離,水又如此之深,他要怎麼做,才能到知府府衙裏,並且成功找到機關所在呢。
現在擺在他們麵前最主要的,並不是這些百姓有沒有食物。
水災並不是什麼地震災禍,它是有一個累積的過程的,更是可以搶救出來一些食物的。
所以這些災民現在,必定不會到一個沒有幹糧的地步。
那麼,擺在他們麵前 的就隻有一個問題,如何重建家園。
“嚴公子,你有什麼好辦法沒有?”
拓跋致擰著眉毛,對著站在自己旁邊的嚴清開口詢問。
本就在思索對策的嚴清,被他這麼一問,剛剛有些苗頭的想法瞬間被掐滅了去,不由的翻了翻白眼,說話的語氣並不善。
“沒有。”
拓跋致對嚴清的小孩子脾氣,有些忍俊不禁,強忍住笑意,不再作聲。
“要不,咱們遊過去吧。”
顧老黑探頭探腦的湊了過來,冷不丁插了一句話,直接被拓跋致一個暴栗打了回去。
“水哪有那麼深,不過齊腰,遊什麼遊!”
拓跋致嘴上雖然如此說,心裏卻因著顧老黑的話轉動了開來。
這話糙理不糙,雖然不能遊,但是他們可以另外想辦法趕過去啊。
顧老黑冷不丁視線與拓跋致的視線撞上,冷颼颼的打了個寒顫。
“這個人的視線看起來實在是太陰險了。”
已經被冠上了“陰險”二字的拓跋致還並不知情,依舊認真的打量著,方才兩個壯漢抬著老爺子的擔架。
嘴角勾起了一抹奸猾的笑意。
“不知二位,可否將這擔架,借我一用?”
兩名壯漢麵麵相覷,商量了一番,還是猶猶豫豫的同意了。
更令人難以置信的是,方才連別人說什麼都聽不見的太爺爺,竟然也跟著用力點頭,嘴裏不停嚷嚷著“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