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公公雖然疑惑,胡惟亦讓胡恪謹來問這事,卻沒有告訴他詳情,但到底沒有否認。等不到胡恪謹的回複,高庸搖搖頭便自顧自的走了,他還需要回去跟皇上複命呢
胡恪謹站在原地,捏著下巴,頗多遲疑。
“皇上讓父親替他找道士?煉丹?”
胡恪謹眯著雙眼,暗自思量,這會卻是完全忘記了胡惟亦昨日倒下的情境,心裏剩下的隻有埋怨了。
“都這麼老了,還抱著功勞不放,連自己的兒子都不顧了,這下子,不得不說是天賜良機了。”
胡恪謹越想越得意,禁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守在一旁的侍衛滿臉詫異,卻不置一詞。
似是覺得自己有些過於忘形了,胡惟亦左右望了一眼,迅速的離開了,但是卻掩不住自己的眉間的嘚瑟。
“不是聽說丞相大人生病了嗎,怎麼這位胡大人還這麼開心?”
“誰知道呢,他們這些有錢人家,肮髒的事情多著呢。”
“行了行了,丞相大人也是咱們這些人能議論的,趕緊當差才是正經的。”
胡恪謹沒有聽到自己身後幾個侍衛的議論,不知道如果他聽到了,會是個什麼反應。
丞相府。
胡恪謹心中雖然已經有了打算,但是在沒弄清楚胡惟亦的情況之前,胡恪謹依舊有些後怕,畢竟胡惟亦積威已久。
胡恪謹一路行來,沒有理會家丁的勸阻,直衝向胡惟亦的臥房,才到門口,就聞到了一股濃重的藥味。
“公子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丞相大人現在不便見人,公子還是先回去吧。”
胡恪謹一把推開了擋在門前的老杜,口裏罵道。
“本公子也是你能攔的,我要見我爹,還需要你的允許不成。”
老杜畢竟是上了年紀,一時竟沒有爬起來,眼睜睜的看著胡恪謹闖進了臥房。
胡惟亦一眼便看到了躺在床上的胡惟亦,麵色虛白,嘴唇幹裂,形容枯槁,竟是一副他從未見過的形象。
“爹這是怎麼了?”
胡惟亦顫抖著雙手指著胡恪謹,不斷的哆嗦著,反反複複卻不過說出一個字。
“滾——”
胡恪謹不理,胡惟亦越是如此,他心裏那份僅存的仁慈越是消失的無影無蹤,他高高在上的站在胡惟亦的床邊,俯視著胡惟亦。
“爹不必如此對我,兒子隻是來盡盡孝道,怎麼說您就我一個兒子,我可不能讓你落得一個晚景淒涼的下場。”
胡惟亦沉沉的閉了閉眼,不再多看胡恪謹一眼,竟是無論如何都不再理會了。
胡恪謹眼看無趣,甩袖便走,卻直直撞上了一個人。
“嘭!”
藥碗碎地,黑褐色的藥汁灑了一地,婦人慌忙蹲地去撿,冷不丁卻被拽住了胳膊,婦人訝異的望向了對方,隻一眼,便呆在了原地。
“恪兒?是...是恪兒嗎?”
聲音顫抖,指尖想要觸碰胡恪謹的臉,卻被一把揮了開去,婦人一個趔趄,沒再動作,呆在原地,一時竟不知如何是好。
胡恪謹心裏已是掀起了軒然大波,他不敢置信的盯著自己剛剛拍出去的手,好半晌,才怨毒的瞪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胡惟亦,衝了出去。
聽到動靜的胡惟亦費力的轉過腦袋,看向依舊沒有反應的許氏,目光無限悲涼。
“老爺,這藥灑了,妾身重新給您熬一碗。”
過了很久,許氏才重新蹲了下來,收拾碎裂的藥碗。
“嗯,有勞夫人了——”
不過一句話而已,許氏卻是淚水漣漣,也許,二人在將死之前,能夠維持如此平和的關係,不管是為了什麼,都無憾了。
胡恪謹一陣風似的在丞相府裏來來去去,直衝進霜煙樓。
青天白日,霜煙樓正是休息的時候,胡恪謹卻是不管,將門拍的震天響。
“呦,胡大人這是怎麼了?這可是大白天,您就忍不住了。”
老鴇打著哈欠迎了過來,胡恪謹不理,扔了一個金元寶過去。
“少說廢話,含煙呢?”
老鴇眼睛都亮了,卻依舊搪塞。
“含煙正休息呢,這會我們霜——”
話未說完,便被眼前厚厚的一遝銀票迷了眼。
“瞧我這張嘴,含煙就在樓上呢,這會啊,美人似醒未醒,更是憑添三分風情呢。”
老鴇一邊不住的說道,一邊引著胡恪謹朝樓上去,隻胡恪謹早已是輕車熟路,哪裏需要她帶路,早推開老鴇,自己走了上去。
看到胡恪謹如此著急,老鴇也不上趕著自討沒趣,她捏了捏手裏的銀票,笑的一臉開懷,重新關了霜煙樓的門,竟是再不理會,自顧自的重新睡去了。
含煙早已聽到樓下的動靜,淡掃峨眉,輕著薄衫,斜倚床榻,閑閑的等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