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自古除蠱,都是要先把蠱蟲引出體外,才能設法解決的。大多利用蠱蟲性淫這個特點,找隻母蠱把寄主體內的蟲子牽出來。但這個方法有許多的驚險之處,比如,要找母蠱必先找到養蠱人,養蠱人豈是這般容易找的?既便找到了,對方願不願意救人還是兩說。最後千求萬求求得養蠱人答應出手,還得看他的道行比不比得上給寄主下蠱的那個人。若是不及,那他引蠱的時侯,寄主體內的蠱蟲不出來不說,可能會叫被故意催發淫性的母蠱失控,反陷入寄主體內去交合,還會在寄主體內產子。
這麼一來,寄主除蠱不成反受其害,運氣好一些的,今後常年躺在床上給蠱蟲當養料,但人總算活著。多數人,則在子蠱孵化後,被活生生的吞咬,直到腸穿肚爛都還未必能咽下那口氣。而這次事故中的聞鑲玉幾人,雖聽說當日肚子疼得打滾,但比起成功除蠱也會纏綿病榻的寄主可謂幸運得多了。
因此,元墨紋對孔知心、聞鑲玉幾個把‘朝天香’克死的原因非常感興趣。元墨紋覺得對方應該是吃了什麼,才會克死蠱蟲的,但也不排除其它的可能性。不過,這樣的事可遇不可求,元墨紋倒也沒有多執著。令他心喜的是,就算到頭來查不到線索,這次也沒白走。聞鑲玉的那個孫子,根骨實在是好,他該用什麼方法讓聞家人同意他把這個孩子收為弟子呢?聞家不缺錢,也……
“元天師,今天辛苦了。不如我命人送你去臥房休息一下,再下樓用晚飯如何?”聞鑲玉提議道。
在元墨紋起身離開前,衛霄慌忙抱著大白雞開溜,跑到別墅後的庭院裏,裝作和大白雞玩耍的樣子。
“咦?”
衛霄想把烏骨雞放在地上,沒想,大白雞用爪子緊緊地抓著他的絨線衫,並不停地點著頭,像啄木鳥似的啄入他的衣兜,每啄一下便昂起腦袋,銜著什麼東西往嘴裏吞。
“你在吃什麼啊?”衛霄左臂環抱著大白雞,右手朝烏骨雞正一張一合的喙上輕拍了一掌,接著把手伸進口袋,捏到一張被扯破的經書紙片。
不會吧?衛霄驚愕地俯視著懷裏的烏骨雞,前後左右細細的打量了幾遍,心道,難不成如今手裏抱著的,真是從別墅的廚房裏逃出去的大白雞?可是,就算是那隻烏骨雞,它為什麼會吃自己口袋裏藏的經書紙片呐?因為動物的鼻子特別靈,知道這是好東西麼?就像那天半夜裏來偷襲他的蠱蟲般被吸引住了一樣,連他這個目標物都顧不上,反而爬去看經書了。可惜,蠱蟲吃不了,佛經是專門克製邪祟之物的。但是,書頁上又充滿了靈氣,蠱蟲簡直就如飛蛾撲火似的昏了腦袋,最終喪命於經書之下。
“咯咯,咯咯。”一點墨用亮晶晶的小豆眼,眼巴巴地瞅著衛霄,一副想吃又不敢擅自去啄的樣子。末了,還用自己的小腦袋蹭蹭衛霄的下巴,每蹭幾下便仰頭看衛霄一眼,萬分執著地懇求衛霄給自己喂食。
“阿嚏——!”
因為白毛大雞頭上的絨毛掃過衛霄的鼻尖,衛霄鼻子一癢,打了遇到烏骨雞後的第二個噴嚏。衛霄單手摟著烏骨雞,取出褲袋裏的手絹擦了擦鼻子,低頭間剛好瞧見烏骨雞那饞涎欲滴的模樣,靈機一動道:“你聽得懂我的話嗎?”
“咕?”白毛大雞聽到衛霄的提問,眨巴著圓溜溜的豆眼兒,歪著腦袋定定的注視著他。
“原來聽不懂啊?”衛霄故作遺憾地垂下頭,嘀咕道:“那就算了,這個經書可是好東西,不是誰都能吃的。”
“咕咕,咕咕,咕咕!”一點墨猛地扇起翅膀咕咕亂叫,一邊奮力地點著小腦袋,那股緊張勁兒,仿佛怕衛霄不知道它在回答之前的疑問似的。
衛霄心下喜出望外,臉上卻沒有泄露一絲喜色,隻是抱著一點墨往角落處走,站在相對比較隱秘的地方,低聲道:“好了,我再問你一遍,你能聽懂人話麼?”
“咕咕。”烏骨雞這次不敢裝傻了,衛霄一問趕忙點頭。
“你想吃經書對不對?”衛霄粉嫩的小臉笑得像狼外婆一樣。
“咕咕。”一點墨的頭點得如同小雞啄食一般。
衛霄清了清嗓子,壓低嗓音道:“我先問你啊,你是不是我們家逃出去的大白雞啊?”
一點墨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