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聞鑲玉不解道。
元墨紋解釋道:“你們不知道,這蠱蟲和養蠱人是血脈相連之物。如今,他給你們下蠱,蠱蟲又死了,他必定自身亦受創,一時間是好不了的,起碼需調養個一年半載。”
聞鑲玉又驚又喜,探出身道:“這麼說,那個下蠱的人現在病著咯?我邀請他們出席,不來的人……”
“不來的,就是下蠱的人!”孔知心搶嘴道。
元墨紋揮了揮手道:“未必,他給你們下的蠱都是附蠱,依附著本命蠱的子蟲,對下蠱人傷害不大。參加宴會這樣的事,他還是能來的,或許他站在你們麵前,你們也看不出他有病,但卻逃不出我的眼睛。”
聞鑲玉連連點頭道:“到時候,就拜托天師了。”
附蠱?本命蠱?能不能多說些啊?他重生至今遇到的那些匪夷所思的事,都是靠前世的小說和民間的傳聞加以分析的,肯定有所出入。好容易等來了這麼個人,卻不能上前相詢,躲在窗外偷聽的衛霄心裏真是又急又躁,若非還有理智,真想衝上去問個明白了。就在衛霄抓耳撓腮之際,與他互不順眼的孔知心竟問出了他腹中的疑問。
“元天師,這附蠱是什麼?本命蠱又是什麼?”孔知心垂著眼簾想了想道:“是不是隻要把本命蠱弄死了,下蠱的人也就死了?”
“對!”元墨紋朝孔知心點首道:“顧名思義,附蠱就是依附著本命蠱而生的子蟲,也是本命蠱產下的小蟲。而本命蠱即是養蠱人的命,要是本命蠱死了,養蠱人多半也活不成,就算活下來,也等同於廢人一樣了。不過,話雖這麼說,養蠱人也知道本命蠱關乎自己的性命,除非生死關頭,一般是不會離體的。”
孔知心顰眉道:“離體?難道,養蠱人把蠱蟲養在自己的身上啊?”孔知心實在不明白養蠱人是怎麼想的,那麼惡心的蟲子養在自己肚子裏,就不怕被蠱蟲咬死嗎?孔知心越想越反胃,捧起手邊的茶水,喝了好幾口才壓下嘔吐感。
“聞夫人說得不錯,本命蠱確實是養在養蠱人體內的。其實,附蠱也一樣。不同的是,養蠱人要害人的話,會催動附蠱離體,驅使蠱蟲鑽到他人身上。即使附蠱被人發現弄死了,養蠱人的損失也不大。但要是本命蠱離身,養蠱人體內的附蠱便會群龍無首,既便本命蠱不死,養蠱人也要受一番苦罪。”
聞鑲玉、孔知心兩人聽到‘鑽’這個字眼,不自覺地打了幾個寒噤。雖知蠱蟲已經排出體外,仍感覺心底毛毛地發癢,渾身都難受。而此刻躲在窗台下的衛霄,思緒不停地翻滾,心眼兒活泛起來。
元墨紋話中的‘群龍無首’,讓衛霄想起被惡夢中的歌聲驚醒的那一夜,順著二樓的走廊一眼望到底,看到的那個站在西窗外的,好像皮影戲裏被人操縱著的紙人。當晚,被紅蓮之火燒死的那條長蟲,與他兩年前被綁架時看到的那些不同,會不會就是元墨紋口中的本命蠱呢?因為本命蠱離體,所以飼蠱人當時正艱難地控製著在體內到處亂竄的附蠱,看起來猶如牽著線的偶人。
真是這樣的話,那他就知道為什麼對方來了這麼一次便沒有後續了。就像元墨紋說的,本命蠱一死,等於去了養蠱人的半條命了,弄不好,他已經交代在這個關口了。但一直生活在厄運中的衛霄覺得在看到結果之前,還是不要過於欣喜地好。說不準,想害他的人不是那個飼蠱人。或是,養蠱之人雖受了重傷,卻仍活著,如今正躲在一邊偷偷療傷,並虎視眈眈地盯著自己,策劃著給自己致命一擊。
這麼想著,衛霄對元墨紋的到來也沒有那麼抵觸了。對方是聞鑲玉請來對付飼蠱人的,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隻要元墨紋對自己沒有妨礙,他們完全可以和平共處。隻是,衛霄想起以前看過的玄幻書籍上的內容,說天師啊、和尚啊、道士啊這些方外之人,都對物欲看得不重,那元墨紋為什麼會幫聞鑲玉做事呢?他真的是被聞鑲玉用錢請來的嗎?如若不是的話,對方有什麼目的?還是,聞鑲玉付出了他所不知道的高昂的代價?亦或是,自己多想了?
就在衛霄胡思亂想之時,客廳內坐於沙發上的孔知心衝著聞鑲玉說道:“鑲玉,等會兒你給君耀打個電話,讓他從潭石市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