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回來幹什麼?”聞鑲玉一時間沒明白孔知心的意思。
孔知心撇了撇嘴道:“潭石市離我們遠著呢,坐飛機也要大半天,讓他早點來也好,萬一趕不上宴會怎麼辦?”
聞鑲玉蹙眉思索了片刻,沉下臉道:“還是算了吧,君耀在潭石市有事要做。”讓聞君耀回烏俞市倒簡單,但聞鑲玉不想驚動頭上的聞鼎虞。這次蠱蟲的事,他連聞鼎虞都懷疑在內,自然不想打草驚蛇。
“什麼事比得上我們重要啊?我們可是他的爸媽。現在剛生病出院,他就不來看一看麼?”孔知心沒好氣道:“生病的時侯,隻來看了一眼,馬上就走了。這次,說什麼也要讓他回來!萬一就是他……”
難道,孔知心懷疑聞君耀是下蠱人?自衛霄入聞家以後,從未見孔知心對這個大兒子好聲好氣說過一句話,衛霄不明白究竟是什麼原因,讓她們的關係鬧得這麼僵。應該,不僅僅是聞家豪的死才對。話說,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這其中到底有什麼緣故呐?
“小少爺,這是你要的夜宵。.”
“嗯,謝謝,你去休息吧。”衛霄接過女傭遞上的玉米炒飯,道謝後合上房門。衛霄抬頭看了眼牆上的掛鍾,八點二十分,時間差不多了。衛霄把海碗裏的玉米炒飯放在書桌上,拿起寫字台上剛剛抄寫完的經書,撕下幾片紙張用打火機引燃,把紙灰拋入飯盆中,接著取過一邊的竹筷,把紙灰插入玉米飯中攪合,開始做拌飯。
聽聞君耀派遣來照顧他的女傭說,這三天裏聞鑲玉沒有去公司,一直在家陪著元墨紋,倒是元墨紋抱著自己的寵物一點墨出門溜達了幾次。孔知心亦不同於往日,躲在家裏足不出戶。衛霄知道孔知心是被蠱蟲的事嚇怕了,隻要一天沒找到下蠱的人,她就不會安心,總覺得外麵的人都像是給自己下蠱的凶手。
咚咚咚,咚咚咚。
衛霄聽到書桌前的玻璃窗上傳來聲響,急忙放下碗筷轉到寫字台旁,躲入窗簾後拉開窗戶,一隻滾圓滾圓的白毛大雞撲入衛霄的懷裏。衛霄一手揉著白毛大雞,一手關上玻璃窗鑽出窗簾,把烏骨雞放到寫字台上的海碗邊。
“咕咕?”一點墨仰起小腦袋,小豆眼卻閃爍著點點的星光,瞥向飯盆裏的玉米飯,頭也不自禁地一點一點地向海碗邊湊,偏偏又不敢吃,似乎在等衛霄宣布開飯。
衛霄瞧著大白雞逗趣的樣子,就覺得高興。他前世五六歲的時侯也養過幾次寵物,有小狗,小鴨子,但養大之後都被衛父、衛母殺著吃掉了。他哭了很久,之後便再也沒有養過,因為他知道自己護不住那些寶貝。
衛霄搖了搖頭,甩開心底的不愉,凝眸瞧向一點墨。看著大白雞聽到他說開飯後,立馬甩動翅膀,歡快地撲棱了幾下,趴倒在海碗邊就想啄食。但剛那麼一低頭,小腦袋便頓住了,躊躇了好一會兒才支起肉乎乎的胖身子,提起一隻爪子把海碗朝衛霄的方向推了推,發出邀請的咕咕聲。
“你讓我和你一起吃?”衛霄先是疑惑地注視著大白雞,慢慢地咧嘴笑道。
“咕咕。”一點墨一啄一啄地點頭。
衛霄舉起小肉手,摸了摸一點墨的腦袋道:“你吃吧,我已經吃飽了,等你吃完我們再說話。”
一點墨脖子一彎,瞅著衛霄確實沒有吃飯的意思,立刻迫不及待地扭過屁股,把頭埋入玉米飯中,咯咯咯地吃了起來。那副急切的樣子,好似有人跟它搶食一般。
真的這麼好吃嗎?衛霄見一點墨吃得頭也不抬,這一瞬間對自己默寫出的經書的味道產生了好奇心。衛霄沒有吃過摻了經書紙灰的水,或是吃食,主要是他有潔癖,但要是到了萬不得已的地步,他還是會捏著鼻子吃下去的。
“咯咯咯。”
“吃完啦?給,喝點水。”衛霄取過一個幹淨的水杯,替白毛大雞倒了半杯水。一點墨吃了一大碗的玉米飯,早就渴了,噗地一聲把頭伸進杯子裏,結果用力太猛腦袋塞在玻璃杯裏拔不出來了。一隻頂著玻璃杯的烏骨雞,全身的毛都給杯中流出水弄濕了,一片片地粘在身上,怎麼看怎麼狼狽。衛霄腹中偷笑,邊幫著快要溺死的大白雞把腦袋從杯子裏拔了出來。
大白雞的腦袋、脖子處全濕了,原本毛茸茸絨毛都貼在皮膚上,看著不倫不類不說,它還眨著小豆眼,眼中閃爍出楚楚可憐的目光巴望著衛霄,看得衛霄繃不住小臉,笑倒在椅子上。因為吃多了經書,越來越聰明的一點墨氣哼哼地昂起脖子,撲到抱著肚子哈哈直笑的衛霄身上,把腦袋上的水珠蹭到衛霄的睡衣上想來個同甘共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