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通電話的側重點不同,前者說了孔知心不待見,甚至嫌棄自己的情況。並要求換一個住所,最好是自己一個人住。以防聞君耀頭疼病發作,一個疏忽大意,把自己交到沈惠茹手裏。後者,就回答了一個當日他回烏俞市時,聞鼎虞在飯店裏問過他的問題。衛霄表示他想起來一點事,按照太爺爺的吩咐,立刻報告給他。即是他不知道綁匪是誰,但在他迷迷糊糊睡著前,聽到有人在耳邊說,要帶他去見老夫人什麼的。
衛霄打完電話,掛上話筒轉出別墅,默默地坐在大門外的小箱子上。別墅裏好些個女傭交頭接耳地往外看,瞧著衛霄在越來越淡的夕陽下的孤獨身影,暗暗搖頭說著作孽。
聞君耀的效率很高,等女仆把衛霄房裏的東西收拾出來,送到大門口時,保鏢已經開著不知從哪裏找來的中型麵包車,停在衛霄的跟前了。衛霄站起身,指揮保鏢和女仆把東西搬入車廂。不巧的是,女仆、保鏢剛欲動手之際,一輛黑色的房車呼嘯著從轉角處急速駛來,嘎呲一聲停在麵包車旁,滿臉不愉的聞鑲玉從車內疾步而下,衝到衛霄身邊。
聞鑲玉方要說什麼,瞥眼看到女仆竟還在把東西往麵包車裏搬,猛然劈手奪過她手裏拿著的盒子。事出突然,女傭嚇了一跳手微微一傾,聞鑲玉也因為下手過快而失之沉穩,盒子砰然摔落,其內的書本嘩啦啦地散了一地。
衛霄見狀,彎腰拾起書籍,方才撿了一本,聞鑲玉卻一把拉住他的手腕,質問道:“住的好好的,這是做什麼呢?”
衛霄仰視著聞鑲玉陰沉的臉色,心裏為之前做的一切化為泡沫而哀歎,隻差那麼一點,他就能離開聞家一個人住了。可惜,晚了一步。但經曆過許多波折的衛霄明白,世事常不如人意,往往想怎麼樣,老天必要來個顛倒,輕則讓人不順心一天,重則使人鬧心一輩子。而且,在他給聞鼎虞掛電話的時侯,就猜到了這個可能性,所以,並沒有多懊惱。
事已至此,衛霄深知不能在聞鑲玉麵前鬧著要搬出去,在他沒有能力保護自己前,絕不能讓任何人知道自己想脫離聞家。否則,剛才他根本不用通過聞君耀,直接喊來搬家的車子,讓人開車送他去用地震時房險賠償金新買下的套房處就行了。衛霄壓下心頭的無奈與沮喪,故意噘嘴小嘴巴告狀道:“寶寶要走了,奶奶不喜歡寶寶!奶奶叫人把寶寶的東西都丟出來,說寶寶的東西都是髒東西,不能放在奶奶家裏。”
聞鑲玉聽了衛霄的話,胸中織起片片怒火,恨不得把沒腦子,又喜歡沒事找事的老婆吊起來狠狠打上一頓。聞鑲玉知道由於很多緣故,使得孔知心對聞天傲這個孫子極其疏遠和厭惡,加上對方不是在孔知心身邊養大的,又離開了兩年,孔知心對這個孫子更不上心了。
孔知心的事,聞鑲玉不想管,也不願管。反正,左右聞天傲是孔知心的親孫子,她總會看在兒子的份上對孫子留些情麵的。哪曉得,孔知心年歲越長越沒了分寸,竟和一個小孩子計較起來。而且,對方還是個不肯吃虧的孩子……
聞鑲玉看著身前的衛霄,想到十分鍾前聞鼎虞打給自己的電話,回憶起小兒子衝動的個性,心下有些感慨。他仔細端詳起衛霄的小臉,卻沒能從中找出些聞家豪的影子,不由得歎了口氣。
聞鑲玉揮了揮手,命女仆把東西搬回原來的房間,邊拉著衛霄的手寬慰道:“奶奶是和你開玩笑,你可別當真,啊!以後,再有這種事,你給爺爺打電話,爺爺給你出頭!喏,這裏有幾張票子可以買好吃的蛋糕和麵包,你去上學的時侯,和回家的路上叫人開你去買,你自己挑來吃。還有兩百塊錢,你想買什麼就買,以後爺爺每個月都給你這個數。”
衛霄知道聞鑲玉對他示好,是想息事寧人。而自己既然無法離開,隻能選擇再住下去,就不能再同房主頂撞。衛霄捏住被聞鑲玉強行塞到手裏的蛋糕券和二十張新紙幣,扁了扁小嘴道過謝後,由著聞鑲玉拉他進了別墅,並在對方的提示下,給聞君耀去了電話,說是不用換地方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