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9 親情和背叛(1 / 2)

“背叛自由女神的國王?”約翰爵士譏諷的嘲笑:“貞德隻不過是個被歌頌的村姑。你必須承認,貞德攪亂了英法統一的進程,如果亨利五世真的同時繼承英法皇位,歐洲將攥成無堅不摧的鐵拳,大歐陸時代早已將高貴的影響力輻射到全球,根本沒有東亞和北美的發揮舞台——自由女神不過是一顆礙事的石子,硌住了時代的車輪,還沾沾自喜的自以為承蒙神眷。”

“你這個危險的英國佬。”科頓男爵斬釘截鐵,一錘定音:“我世襲的榮耀和矜持不允許我背叛自己的國家。很抱歉,不論是勃艮第的議員,還是第戎的法蘭西自由黨,都會堅定的反對喪權辱國的艦隊兼並計劃。如果您在酒會上慫恿我的貴賓,我會當場將您轟出我的莊園,希望您珍惜自己的體麵。”

科頓男爵的手杖重重砸了兩下地毯,鎖住的眉毛氣得微微亂顫。即使盛怒拒絕,男爵依舊謙恭禮貌。

約翰爵士昂頭仰望科頓的雙眼,慢慢站起來,兩人的目光從俯瞰變成平視,交鋒良久,英國佬才屈辱地低下頭去。

“如您所願,尊貴的男爵。請原諒我的冒失。”約翰爵士服軟了。

科頓男爵威嚴的點頭,然後彎腰推開車門,在橫掃的雨鞭裏踏水下車。他的皮鞋剛踏上漫水的石子路,淋得東倒西歪的管家連忙上來,讓出雨傘,忠心耿耿的把科頓老爺遮嚴。科頓扯緊肩上的大衣,低頭隨管家大步走向巍峨的公館,因為他知道自己的外甥自然會禮貌的招待好客人。

理查·科頓早就殷勤的衝上來,撐著雨傘接住狼狽下車的約翰爵士,歉意的說:“叔父太懷舊了,在他眼裏,馬車和雨傘比地下停車場裏的豪車更有意義。讓您受苦了。”

約翰爵士把年輕的理查手裏的雨傘奪過來,自己撐著,嘴唇翕動著詛咒道:“食古不化的老頑固。”

“叔父果然拒絕了。”理查和管家一前一後的送兩位貴族走向風雨裏的公館,中間拉開了十幾步的距離,滿耳嘩嘩風雨聲,根本不擔心這竊竊私語落入科頓男爵的耳朵。

“他活該生不出孩子,不育對他來說是公正的懲罰。”約翰爵士細碎的用最刻薄的詞彙詛咒遠處的高貴背影,目光射出火焰:“他拒絕了,並且用看螻蟻的目光俯瞰我——理查,你應該讓他知道,他那可笑的榮耀隻不過是陳年棺木,在新時代的狂風裏,一碰就碎。”

“他不該和倫敦做對。”理查以為答得很睿智。

“他不該和曆史做對。”約翰咬牙切齒的捏碎手裏的雪茄,狠狠將煙屑擲在水窪裏,匆匆跟上科頓男爵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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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燈火輝煌的品酒大廳裏,實木桌上的美酒已經醒好了,大家焦躁地克製品嚐的衝動,翹首盼望科頓男爵出現。

男爵卻扭捏得像赴宴的貴婦,換身衣服恨不得折騰一個小時。最後管家和便裝前來的勃艮第眾議員麵麵相覷,尷尬的說:“我去看看。”

管家匆匆趕到衣帽間,推門一看,看見衣架倒了,亂七八糟的各式大衣埋著一雙僵直的腿。

“醫生!”管家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宛如驢鳴。然後他撲過去扒開名貴的衣裳,挖出下麵的科頓男爵來,瞧見男爵臉色雪白,嘔吐物弄髒了考究的領帶,拚命攥著心房,雙目圓睜,體溫尚熱,但是停止了呼吸。他的右腳踏地,仿佛死前還在痛苦的犁著地板。

品酒大廳裏的人聽見這聲慘叫,紛紛勃然色變,爭先恐後湧向衣帽間外的走廊,爭看現場的景象。科頓家族最近的直係親屬理查·科頓跑得最快,倚在衣帽間門口,呆呆凝望僵直在地上的叔父,張大嘴巴說不出話,失神緩緩滑到地上,像個無助的寡婦,坐在那裏無聲落淚。

約翰爵士分開人群,肅然戴上白手套,半跪在管家右側,輕輕擋開管家的手,高聲說:“我有行醫執照——讓我看看。”

科頓家族的私人醫生還沒到,管家惶惶讓開地方,束手無策的望著約翰爵士嫻熟的檢查屍體的體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