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1 秘密追悼會(1 / 2)

公元2027年,龍騰紀元開始,稱為龍騰元年。共和國曆史上最輝煌的一年,是從一場追悼會開始的。

紀念一個區區少尉研究員的追悼會開了整整一天,聯合參謀席中有三位高階參謀奉命出席追悼會,贈送挽聯。在這個小型追悼會上露麵的人都非常低調,卻無一不是舉足輕重的部門大員。他們在百忙之中抽出有限的時間,前來悼念莊言的犧牲。

莊言的母親叫做李淑華。兒子的死訊讓她老了許多,發鬢蓬亂得無心打理。但是她的憔悴很快被驚奇取代。

邢殤穿著一身漆黑肅穆的國安局特勤軍服恭敬接待李淑華的時候,她心中稍微寬慰了些,暗想莊言竟然能和這樣優秀的軍人共事,總算不負他爹的期望,總算混到了高點的平台。

所以李淑華對邢殤敞開心扉,牽著他的手細細回憶莊言的瑣事,訴說放莊言一人在外麵打拚時,做母親的有多麼不舍,有多擔心;也沒有去管身邊揮斥方遒的丈夫。

莊言的父親叫做莊建國,本來有一顆建設祖國的壯誌野心,無奈下崗在家,無處施展抱負,此時正悲憤交加地和一個年齡相仿的老頭侃侃而談,義憤填膺:“莊言開頭告訴我,進機關了。我當時就說,進個屁機關,現在不比以前了,國企員工說裁就裁,國有資產說賣就賣,上麵都不把人民的死活當回事了。他不聽,我沒辦法。現在你看,當個跑腿的公務員都把命都搭了進去。最窩囊的是,還遮遮掩掩地要塞錢私了,不許見報,不許宣傳——這國家真是要完了!”

莊建國對麵的老頭無可奈何地拽嚴肩上的大衣,頹然道:“那不是塞錢,那一百萬是莊言陣亡的額外補貼,按規定本來隻有三十萬,國安局特意湊了剩下的,隻是希望您二老能有個安定的晚年。”

莊建國憤世嫉俗:“咱們國家人太多,人命都不值錢。我幹了一輩子的企業,說賣就賣,遣散員工一百多人,死活誰管?炒個股票,劵商隨便弄,都沒人管。太腐敗了,這國家要完。我跟莊言說,在路邊討米都比仰仗國家強。他不聽,現在好了,落到了個臨時工的下場,給國家捐軀了,葬禮都不讓辦個風光的。這國家遲早要完了!”

老頭子理解莊建國悲怒交集的心情,訕訕點頭,哭喪著臉附和:“要完,要完。”

然後邢殤扶著李淑華過來,李淑華疲憊地拽了拽偏激的丈夫,虛弱道:“還講這些做什麼,人都沒了。你說的那些話,沒人愛聽,不要討人嫌。”

和莊建國聊天的老頭子連忙搖手說:“不討嫌,說的有道理,那些問題我們都要解決的。”

然後邢殤提心吊膽地請示那個老頭子:“參謀長,能不能把守密令解除了?莊言老家有風俗,人死要風光大葬,白喜事要做的比婚禮還熱鬧才行。”

參謀長固執地擺手,扭臉不斷搖頭:“不行,樞密院還沒做出最後決定。如果決議是破釜沉舟,那麼葬禮越風光越好,那要把莊言做成第二個雷鋒。但是,如果時機還不成熟,我們還要繼續忍。”

莊建國問老頭子:“你是個什麼參謀長?”

老頭子摘下白手套,蒼白鬆弛的手從黑大衣下伸出來,與莊建國握手:“聯合參謀席總參謀長,聶榮翔。”

“哪裏的聯合參謀席?西北軍區好像沒有這個東西。”莊建國認真起來,頗賞識地和總參握手,然後抖出一支軟白沙,自己含上,再敬給總參一支,眯起眼睛給自己點煙。

“**************聯合參謀席。”邢殤低頭靠近莊建國,小聲告訴莊建國。

莊建國連打火機都不會用了,打了半天愣是點不著火兒。

邢殤趕緊掏出打火機,分別給總參和莊建國點上火。

“那個,參謀長啊。”莊建國肅然起敬,一臉嫻熟的鎮定,手指卻哆嗦得夾不牢煙:“那些話我隻是在私下場合說一說,公開的時候,我還是非常擁護黨和政府的。”

“當然,當然。”聶榮翔抽不慣白沙煙,捏在指間,意味深長地點頭:“您是一個好父親,我代表國家感謝您教育出了莊言這樣的孩子。他的犧牲不僅令我們猝不及防,也令敵人措手不及,是他用難以置信的縝密計劃和犧牲精神,開拓了共和國嶄新的國際局勢。您無法想象,他對敵人造成了多麼難以愈合的創傷;我們無法估算,他的戰鬥產生了多麼巨大的戰略意義。”

李淑華和莊建國聽的愣神時,總參彈掉一厘米長的煙灰,蹙眉深吸了一口白沙煙,吐霧喃喃:“很可惜,我們還在猶豫,所以必須暫時保密,低調處理。但是作為這樣一個英雄的父親,您有權對共和國發表任何看法,而我必將洗耳恭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