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言咬緊牙關,血壓險些衝破顱頂。他看見維內托氣喘籲籲地保持著投擲姿勢,警惕得不敢懈怠。他不由得五指發麻,牢牢盯著那片劍塚,蹙眉想:“難道囚徒就這樣被捕獲了?維內托清楚飛劍無法穿透囚徒,才選擇用動能武器將囚徒釘死在牆壁上。令敵人失去移動力也是勝利的一種——Amaimon也許具有最堅韌的外殼,但是他的戰鬥天賦還是輸給了維內托。”
囚徒被密集的劍陣釘在鋼鐵牆壁上,沒了聲息。
維內托凝望那片劍塚,身子站直時,五指張開,碩果僅存的艦裝粒子像被磁石吸來的鐵屑一樣,衝向她手心,眨眼拚湊成一柄亮眼的標槍。
維內托目不斜視,狠狠將標槍擲進劍塚,給囚徒又補上一枚釘子,才扭頭望莊言,蹙眉對視,拿眼神問:“這樣就可以了吧?”
莊言心跳如擂鼓,有那麼一刹那動搖了,甚至想改變計劃,呼叫黎塞留趕來援助,徹底捕獲囚徒。
這也許是有史以來第一起成功的外星人生擒戰例。光是想到這些,莊言就心情激蕩,豪情洶湧。
他向忐忑的維內托露出讚許的微笑,開口說:“你好棒啊,連囚徒都能……”
話沒說完,仿佛地下暗植的噴泉同時啟動,渾圓的水幕突然拔地而起,像一朵驟然合攏的透明蓮花,把微笑的維內托包裹在裏麵。
然後透明蓮花突然像布袋係上了口,驟然勒緊。然後往死一勒,坍塌收縮,刹那把維內托裹得像真空包裝的熟食。
維內托甚至來不及反抗,剛伸出手來推攘,卻凝固成了一尊雕塑。莊言甚至能透過湛藍透明的囚徒,看清維內托驚訝恐懼的表情。
最可怕的是,維內托的表情已經僵硬地定格在最驚恐的刹那,再也沒有絲毫改變。死死裹住維內托的囚徒似乎發生了材質變化,從水幕般的流體,變成了足以禁錮得維內托不能動彈的晶體狀態——看上去,維內托就像一枚美得驚心動魄的人形琥珀,更像一尊********的恐怖主義蠟像,柔美的嬌軀和掙紮的姿勢交相輝映,浮凸的體態和驚恐的表情相得益彰,定格了美麗的毀滅,演繹了悲劇的精髓。
“叮叮當當”一陣亂響,和維內托斬斷聯係的艦裝巨劍陸續失去動力,頹然跌落在地上,變成了一堆橫七豎八的廢鐵。
莊言這才追悔莫及地意識到,囚徒也許就是在等維內托與艦裝分離的一刻——正是因為艦裝化劍,釘在牆上,囚徒突襲維內托的時候才順利無比。
失去艦裝的維內托,已經沒了和囚徒抗衡的最大資本,於是被這個狡詐的外星生物吞食包裹,變成了一尊美麗動人的驚訝蠟像。
維內托以為她的孤注一擲迎來了勝利,卻沒想到,有時候勝利是失敗的假麵,結束是另一種開始。
莊言手無寸鐵。但是他必須做點什麼,而且要馬上行動。因為囚徒絕不是善良的雕像藝術家,它可不是為了把維內托做成流芳千古的美麗雕塑才潛入基地的。莊言必須馬上救維內托,十萬火急,爭分奪秒。